白家雖在那麼多家中沒多少勢力,但也不普通,算大戶人家。
在幾個月前,白家大小姐失蹤,白家人找了許久都未有消息。幾日前,白家被血洗,兇手未知,沈家派了沈立竹前去查看。
南亭城内,荒無人煙,差點忘了因白家的事情,導緻南亭城也受了牽連,死了不少無辜百姓。南亭城的幸存者都離開,去前往别的地方了。
沈立竹站在城内,把眼上帶着的白布摘下,看着石頭上刻着的“南亭城”。她的眼其實看得見,就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罷了。
一陣笑聲傳來,聽着像小姑娘的聲音,純真無邪,但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十分詭異。
沈立竹回過頭,手中的臨霜劍飛了過去:“誰?”
沈時安給了沈立竹兩個時辰去查看南亭城的情況,但現在已經超出快一個時辰了,沈立竹向來不會這樣,于是他向沈淩元傳話,要求挑幾人去南亭城找沈立竹。
于是莫景言他們幾人就一起打包前往了南亭城。
“為什麼連我也要一起去,不怕我拖後腿嗎?”蕭知韻随幾人一同禦劍,看上去似乎不是很熟練。
“不用聽沈先生念經不挺好?”莫景言,打趣道,如今他這禦劍技術也已經如火純青了。
李堂希回頭瞥了他們一眼,語氣也有些抱怨:“雖然聽學無聊,但至少不費什麼力吧,樂希今日沒我在應該挺無聊的。”
蕭知韻白了李堂希一眼:“沒看到李樂希每日都去找她的小夥伴玩嗎,都不管你這個親哥。”
離安依在一旁沉默着,他想,憑沈立竹的本事肯定不會出事,但碰上什麼事就說不準了。
想着想着差點摔下去,莫景言一把拉住他笑道:“之前不比我學的快嗎,怎麼?”
“在想事情,沒注意。”
談話間,幾人已經到了南亭城上空,莫景言先下去查看情況。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堆兇屍,他掀開其中一具兇屍的衣服,胸口上有類似蝴蝶的痕迹,他又去看了其他的,不出所料,每一具都有。
莫景言見過這痕迹,是沈立竹的臨霜劍痕。
這些兇屍穿的都一樣,是白家家服,沈立竹能對付這麼多,莫景言都要懷疑她眼睛沒問題了。
“怎麼樣?”離安依湊到了他身邊。
“這些應該都是沈公主處理的。”莫景言站起身。
“廢話!”蕭知韻沒好氣道。
南亭城内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城内的人明明才走了幾日,這座城卻這麼快變得破敗不堪。地上鋪着紙錢,有些屋子門口還挂着用紙做的燈籠,上面寫着大大的“奠”字。
一陣笑聲傳來,幾人都被吓了一跳。蕭程奕拿着劍站在一邊仔細聽了一會開口:
“這聲音有點像白小姐白思安。”
蕭知韻說:“白思安不是失蹤了嗎?”
蕭程奕皺眉敲了蕭知韻一下:“你是不是傻,人家失蹤了又不代表不回來了。”
這時沈立竹走了過來,幾人都一臉懵,這不一點事沒有嗎?
“沈公主……”離安依走上前試探性開口。
“幹嘛呢你們,怎麼都來了?”另一個沈立竹從一間屋内走出來。
蕭知韻揉了下眼:“我眼睛沒問題吧,怎麼兩個沈公主?”
此時,一個沈立竹站在他們面前,另一個站在房門口。站在房門口的那個看上去比那幾人還懵:
“這誰?”
莫景言走到房門口的沈立竹面前拍了拍她:“裝也得裝的像點,她眼瞎不瞎我不知道,但她戴着眼罩肯定看不見。”
“沈立竹”笑了兩聲,聲線也變了,就像剛剛在城内聽到的那陣,“沈立竹”後退了兩步,從莫景言身邊跑走了。
正主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也沒說什麼。從碰到兩個沈立竹到分辨出假的全程不過一刻鐘。
剛才“沈立竹”掉下了一個鈴铛,蕭程奕撿起觀察了一下,說道:
“這個假的就是白思安,這是她的鈴。”
“她沒事扔個鈴在這裡幹什麼?”莫景言湊過去看了看,鈴铛上面的花紋似乎是某種花,但已經血迹斑駁,有些看不清楚。
離安依有些顫抖的說:“你們真的不覺得沈公主有些怪嗎?”
幾人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沈立竹從被他們發現開始,似乎就沒說過話。
莫景言猛地回頭,隻見沈立竹拿着臨霜劍,已經往胳膊上割了好幾道口子,她又找了一個位置用力一劃,她吐出一口鮮血,大喘着氣。
蕭知韻上前扶住她,她又咳嗽了幾聲,暗紅色的液體順着她嘴角流下,染紅了身上的衣服。
她的兩邊嘴角逐漸出現兩抹紅,看着就像嘴角被割開,然後咧着嘴笑一樣。
沈立竹似乎是強行沖破了禁言咒,莫景言對這個很熟悉,這是他生母教的。
與沈立竹之前對蕭知韻施的禁言不一樣,沈立竹是靠靈力,而現在她這種情況是吞了死人的血,又把那死人的血抹在兩邊嘴角,隻要那死人的怨氣夠重,等到嘴角的血凝固後便會消失,讓吞血的人不能說話。
這種比較邪門,施咒者也會受到傷害,基本都沒人用,難聽點就是邪門外道。禁言沒有固定時間,隻能靠施咒者或自己摸索才能解開。沈立竹自己拿臨霜劍找對了點,将那死人的血吐了出來。
“白家小姐,不是活人。”
沈立竹這句話猶如驚雷劈在每個人頭上,白思安已經死了,那剛才那個是誰?其他人相對還算冷靜,隻有蕭知韻覺得自己快瘋掉了,從小錦衣玉食的二少爺還從未經曆過這種情況。
“什……什麼意思……?”蕭知韻哆哆嗦嗦開口,實在無法相信剛才那白思安已經死了。
沈立竹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抹掉嘴角的紅,不再靠在蕭知韻身上,說:
“你自己理解去,她似乎一直在引我去參桑殿。”
參桑殿是白家的,白思安居住的地方。雖不知白思安的目的是什麼,但幾人還是相視一眼,去了白家。
玩家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破舊,牆坑坑窪窪的,上面的瓦片還掉了好幾塊,前幾日還是歡聲笑語,如今卻破敗不堪。
莫景言猶豫片刻,推開沉重的木門,木門發出巨大的響聲,沒想到裡面更破。白色的紙錢撒了一地,隐約還有些殷紅,地上的雜草,長得快有他半個人高了,還有些白布不知放在地上幹什麼。
仔細一看,白家那三個殿沒一個是完好的,特别是參桑殿,其中一面牆破了大半,殿門也隻剩一扇,還破了好幾個洞。
莫景言心想,白家這才被滅幾日,就算有雜草也不可能長的這樣高吧。
他轉過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次出行加上沈立竹一共六個人,他、離安依、蕭家兄弟、李堂希、沈立竹。
但此時他面前隻有四個人,他的目光掃過那幾人,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離安依不見了。
離安依是不會私自行動的,一般都聽莫景言的話,但是現在離安依消失了。
“離然呢?”他開口。
那幾人像是才反應過來,去尋找離安依的身影,隻有沈立竹還站在那思考着什麼。
莫景言真服了這幾個傻子,雖全是他師兄師姐,但這麼大個人沒了難道一點都沒發現嗎?
沈立竹這時想到了什麼開口說:“他可能被白思安帶走了,我來南亭城時先處理了一堆兇屍,之後便暈了過去,醒來就看到了白思安。”
是這個問題嗎,請問離然被帶哪去了?
這時參桑殿中,離安依從那個牆的破洞走了出來,旁邊的錦織殿走出了另一個離安依。
莫景言:“……”
有些似曾相識。
要不把兩個離安依的金丹抛出來,看看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不知白家小姐到底想幹什麼,但他知道白小姐是想搞他們心态。
動作比想法快,他已經扯下發帶,先把參桑殿那個的手捆起綁了個死結,他發帶長,于是又把錦織殿門口的那個捆了起來,一手牽兩個。
“不知你倆哪個真哪個假,就全捆了,有意見就讓我把金丹剖了看看。”
不知又想到什麼,他把錦織殿門口也就是左邊的那個松了一點,把右邊的弄緊了點。
這一番操作下來行雲流水,除了沈立竹,其他人都驚得目瞪口呆,蕭知韻不可置信的說:
“莫師弟,你以前……經常綁離師弟嗎?”
這個怕不是真傻子。
“你沒綁過兇屍嗎?”
蕭知韻搖搖頭,這回李堂希也開口了:
“ 我們處理兇屍都是一劍刺過去的。”
“不是,我綁兇屍是帶回去調查。”
蕭知韻:“???”
莫景言懶得再争辯為何要綁兇屍這個問題,他扯了扯發帶,确定還算牢固,又走到參桑殿前,兩個離安依也被他拽的走了幾步,左邊的那個踉跄了一下差點摔了。
莫景言回頭看了杵在那的幾人說:“走了,去參桑殿看看。”
走進殿内,李堂希有些好奇的看着兩個離安依,對莫景言說:“師弟,能辨出哪個是真的嗎?”
廢話,誰辨不出?
他一早就看出左邊那個是真的才綁松了點,但剛才他也看到了,白思安變成了沈立竹的模樣,現在又變成了離安依,說不定把白思安趕走過會又會出現個莫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