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奇怪的夢離安依沒再提起,也可以說是不願提起。
之後的日常還是一如既往的單調,莫景言每日教陸子喻一些法術。
就是離安依性子冷了些,出離家幫忙的次數也多了,幾乎是來者不拒。
離安依每日都早出晚歸,回來連話都不說就回房,莫景言進門就發現他早已睡了。
大雪紛飛,梅花盛開,裝飾在這素白之中,清香四溢。
不覺間,除夕了。
家家戶戶挂上紅燈籠,鞭炮聲不斷,夜晚更是亮成一片,煙花在天空中炸開,炸出的光照在每個人臉上。
莫景言和面和的手發酸,每年包餃子倒是沒吃多少,全送人了,不知意義何在。
以前無論是拌餡還是活面都是莫景卿包攬,但她人在沈家,過年也應是在沈家過吧,總不能還千裡迢迢趕來離家。
“阿柒,阿然,你們在做什麼啊?”一道溫和的女聲傳來。
莫景言差點把碗打翻,莫景卿……真來了?
離安依在一旁拌餡,聽到聲音并沒有那麼激動,應該早已料到。
“你收的小徒弟呢?”莫景卿左右環顧了一圈。
他拍掉臉上的面粉:“去和他師哥師姐玩了。”
莫景卿看到了滿桌狼藉,笑着接過他手中的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拿面粉玩呢,我來吧。”
地上傳來幾聲“啊”,隻見沈臨寒屁颠屁颠的從門外爬來。
看到這一幕,莫景卿語氣有些責備:“地上髒,你還讓他爬進來,這身衣服又得洗了。”
男人抱起沈臨寒:“你一走他就哭,我這不想鍛煉一下他。”
莫景言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沈良賢來了,那他就得拘束許多。
“阿柒今年就是二十一歲了,有什麼願望嗎?”莫景卿拿着棍子擀餃子皮。
他無奈道:“姐,我才十八。”
“你虛歲十九,年過了二十,再過個生辰不就二十一了嗎?”莫景卿道。
瞬間老了三歲,挺好笑的。
但是他五月才生辰,離十九歲還遠……不對,應該不遠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沈臨寒在玩着面粉,玩的渾身都是,臉白上加白多了幾分詭異。
幾人都在包餃子自然顧不上。
下餃子時,看着那個快有臉大的餃子幾人都沉默了。
“莫景言你忙活了這麼久就搞了個這玩意?我還尋思怎麼餡和面團這麼快就沒了。”沈良賢似乎氣笑了。
莫景卿笑了好久:“你這個,得單獨一個鍋。”
離安依:“這東西你自己吃,我們做的是餃子,你想吃餡餅可以去街上買。”
“我知道了,就是想做個特别的,這個我自己會解決掉。”始作俑者笑的還挺開心。
最後,這個巨無霸餃子煮的時候皮破了,肉沫白菜什麼的都浮在湯上。
沈良賢:“你做的面皮湯,自己端走。”
吃飯時,除了莫景言,沒人敢碰那個用巨無霸餃子做的面皮湯。
莫景卿不停的擦着沈臨寒臉上的面粉,餃子沒吃上幾口。
“沒注意一下弄得這麼髒。”她故作嫌棄道。
沈良賢夾了個餃子地道她嘴邊:“阿卿,吃一個吧。”
莫景言沒眼看兩人秀恩愛,不死心的把面皮湯喂給離安依:“你就喝一口吧,可好喝了。”
看着那勺長得惡心人的湯,離安依連連後退:“我娘數到三我都不會喝,把你這膈應人的東西拿開!”
“娘,介個!”沈臨寒指着用餃子做的面皮湯,“餓……餓。”
沈二公子是真挺嫌棄那面皮湯的:“梅梅啊,不是爹說你,你自己看看你舅做的那玩意能好喝嗎?”
莫景言一聽不樂意了:“你他媽說誰呢,有本事讓我外甥自己喝一口,小孩不會騙人的。”
沈良賢:“難道不是嗎?這玩意能讓你擺桌上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莫景言:“你有病吧!”
眼看火藥味越來越濃,離安依趕緊拉住莫景言:“别吵了别吵了,吃餃子别跟沈二公子計較。”
“吃你的面皮湯去。”高貴的沈二公子嗤笑一聲。
這句話讓他瞬間炸了:“操你他媽的,你神經病是不是!?”
“我說什麼了你就罵人,脾氣真暴。”沈良賢往嘴裡塞了個餃子。
再吵下去兩人怕不會真打起來,莫景卿勸道:“阿柒,良賢,都是一家人不要吵。”
這下好了,兩人氣都消了。
沈良賢被自家兒子吵的無可奈何,煩躁之下給好兒子喂了口湯。
喝了一口還要喝,高貴的沈二公子不信邪,自己也拿湯勺抿了點。
然後大半碗湯全是沈良賢喝的。
莫景言坐在位上笑的直不起腰,喘着氣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哈哈哈,你自己也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你赢了。”沈良賢沖他豎了根拇指。
飯後,莫景卿拿出兩個錢袋,遞給莫景言和離安依:“給,壓歲錢。”
“都多大了還要這個。”莫景言笑道,手卻很誠實的接下。
一個醜的像破布的東西“啪”的一聲蓋在錢袋上,沈二公子語氣很欠揍:“看在你姐的份上勉為其難也給你一份。”
離安依手上的錢袋很精緻,繡着茉莉花。
他一看又氣炸毛了:“沈良賢你能不能幹點與你名字有關的事?!你從哪個化糞池撈的破布給我做的?”
沈良賢像是挑釁他一般,當着他的面靠在莫景卿懷中:“阿卿,你看他。”
他翻着白眼,差點直接“嘔”一聲出來。
他轉頭抱起坐在地上的沈臨寒:“你再惡心我,你兒子就被我扣下了。”
沈良賢立馬雙手合十:“錯了錯了,把梅梅還給我。”
這時,陸子喻推門進來,臉上的汗珠滴落,大冬天的還能出一身汗,看樣子玩的挺歡。
“你回來了。”莫景言招招手,“餃子給你留了點,要吃嗎?”
陸子喻搖頭:“不用了,我要去睡覺,明天要早起。”
他從衣襟裡拿出兩個鼓鼓的錢袋,将其中一個遞給陸子喻:“早起拜年是吧?這是壓歲錢,明日正午時分前得回來去宴會。”
每逢春節,葵南閣都會辦宴會,誠邀各大仙門。
“我不想去……”陸子喻又搖頭,“他們對我有意見,我想我過去會帶來不愉快。”
确實如此,各家似乎都認為陸子喻是陸家的餘孽,不可留。
所以他若把陸子喻帶來,各家恐怕隻是表面上客氣幾句,背後不知說了多少風涼話。
“這不去那不去的。”他俯下身說,“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他會操控纖人絲,各仙門确實不敢對陸子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