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舒晏不由面露兇色,“陛下面前,臣怎好坐着,多謝臨仙君好意了。”
“臣入宮,隻為昨夜遇襲一事。”
“哦?遇襲?”謝嬰白問,“韋統領可有看清歹人樣貌?”
韋舒晏隐匿玄色大袖之下的雙手暗暗緊握成拳,“臣……并無。”
“那韋統領可得加強府上布防,若是人手不夠,本君亦可幫忙。”謝嬰白拿過小皇帝書案上的書籍,邊翻看着,邊知會韋舒晏道,“好了,韋統領傷重,就先回去歇息吧,此事吾會交由大理寺處理,必會還韋統領公道。”
見謝嬰白不再理會,韋舒晏竭力壓下心中怒氣,咬牙道,“是。”
待韋舒晏離去,謝嬰白合上手中書籍,放在桌案上。
俯身看向撲閃着一雙亮晶晶圓眼正擡頭望着他的稚童,謝嬰白輕揉了下小皇帝的頭頂,“陛下,熟讀書籍固然重要,然不可隻依照書本,凡事都等着先生來處理。”
“記住,你才是東臨之主,須有己見。”
小皇帝“咯咯”笑着,憨憨道,“無事,反正有先生在,孤尚小,還做不來這些事。”
“多謝先生了。”
因着昨晚沒休息多時,姜玉珍用完早膳後,本想回榻小憩一番。
誰知,春茶攜書前來,言君上命夫人溫書。
姜玉珍頭疼地錘了錘腦袋,她自小便不愛讀書,唯有兵書,閑暇時倒是會翻看研究。但現下身份已變,她确實也該多看些書了,畢竟那樣看起來才更像一個閨秀,而不是戰場厮殺的軍痞子。
令春茶将軟塌搬至院中,姜玉珍乘着樹蔭,耐着性子翻起書來。
然,不過才半個時辰,姜玉珍便耐不住了。
想起這府中許許多多的地方她都還未曾去過,姜玉珍立即做出選擇,丢下書籍,隻言說累了,便要去園中走走。
很快,姜玉珍便瞧見了一個新奇的物件,這園中竟布置着一架秋千。
提着裙擺飛奔而去,姜玉珍迫不及待坐了上去,晃悠了幾下猶覺不甚盡興,因而喚來春茶立于其後用力推搡着。
秋千高高蕩起,恍惚間,腦海中一抹畫面劃過,姜玉珍突然想到,大漠黃沙之中,她曾遇到個什麼人,那人好像就曾問過,她喜歡什麼。
雖那人樣貌姜玉珍已經記不真切,但仍舊依稀可以想起,她當時的回答似乎就是,一架秋千。
不覺間,姜玉珍竟問了春茶這樣一句話來,“春茶,府中可是有人喜歡秋千?”
春茶仔細想了想,“似乎,并沒有,但是奴曾聽府上老人說過,很久之前,這秋千就已建好。”
姜玉珍略沉思了會兒,沒再追問。
瞬息之間,君府管家劉叔前來禀報,說是太後有旨,請夫人入宮議事。
姜玉珍聞言輕歎,這皇族之人怎的這麼多事,皇帝找臣子,太後找臣婦,莫不是這天下之人都沒自己的事情可做,非得圍繞着這些個勞什子皇室做事?
可終究,君是君,臣為臣,無奈,姜玉珍自秋千爬下,回廂房梳洗更衣後,便随來人入宮去了。
“臣婦拜見太後。”
“你來了,坐吧。”太後擡眸瞥其一眼,接着便撫摸起指尖的大紅色蔻丹,“先帝幼子順安王已到年紀,本宮身為嫡母,也是時候該替他挑選一個合适的王妃了。”
“隻是,本宮看得眼都花了,也不知該選哪個是好,所以特請你來幫本宮看看。”
姜玉珍接過侍女遞來的花名冊,随意翻動了幾下,“依臣婦看,這京都的姑娘個個都是極好的,太後娘娘慧眼如炬,看中的定是極好,臣婦依娘娘所選便是。”
見柳音漫招了招手,姜玉珍會意,将花名冊重新交還到侍女手中。
柳音漫拿過花名冊開始翻動起來,卻也是隻翻了一會兒,就愣起神來。
“是呀,想當年,本宮也是這般好的年紀……”柳音漫仿若想到什麼,猛然間坐正起來。
“姜姑娘,你可知臨仙君他,一直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