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宮規來說自是不許,但恰巧遇臨仙君進宮叙事,臨仙君心慈,便就做主,留在了那兒。”
“哦,好,叨擾了,感謝!”姜玉珍行禮道謝,便抱着懷中家夥離開了,“小家夥,既然遇着了,那便随我回府吧,也就算是遂了那孩童的願了。”
俯首瞧着懷中小狸,姜玉珍瞧見,本靜卧于一片柔軟中懂事趴着的小家夥好似真就能聽懂一般,嘤嘤出聲,直睜着水靈的眸子盯着姜玉珍瞧,身後垂下的小短尾巴悠悠然擺動着,不斷掃動着姜玉珍的長袖下擺。
日落時分,許是暖陽高懸蒼穹,映出的整片紅霞使得雲朵炙熱,隻想喚些雨點前來降降溫。
大雨瓢潑,來的快,去的也快,晚間的馬車踩着陣陣水窪停在了君府府前。謝嬰白緩步踏下馬車,朝着姜玉珍房中行去。
應是方才下過雨的緣故,院牆處的幾棵芭蕉顯得格外蔥郁,綠油油的。
謝嬰白忍不住偏過頭去多瞧了幾眼。
眼角瞥見芭蕉樹後的一處圓形孔洞,謝嬰白不由勾唇,駐足多瞧了會兒那孔洞處正沉着積水的下壁。
腦中不斷浮現出昨晚的場景,眼前人身形瘦削,卻在鑽過那處石洞時,叫那隔開一半的竹影雕刻磕到了手臂,又撞着了腦袋,氣急敗壞下直用劍劈掉了那處凸出的石頭竹葉,罵罵咧咧離去。
想到這,謝嬰白忙囑咐道,“錦書,明日請些工匠過府,将那處石壁鑿開一些 ,裡處的半壁竹影也一并鑿了去,切記,不必再雕刻其他,簡單就好。”
單手向後而立,謝嬰白自眼前圓形拱門跨入院内,不巧,卻在即将行至房中之時,叫那突然竄出的一抹黑影吓了個正着,直直愣在了原地。
見錦書沖出,擋在自己身前,就要拔劍斬出,又見姜玉珍自房内沖出,大喊,“住手!”
“錦書。”謝嬰白急忙喚停。
待錦書極力停住,重新回到謝嬰白身後。兩人方才看清,停在台階上的乃是一隻不停叫喚着的狗崽子。
提溜起小狸烏黑的脖頸,隻将其團入懷中,謝嬰白揉了揉小狸爪下的漆黑肉墊,轉而撫摸上柔軟的背脊絨毛,緩慢替其順着毛發。
小狸此時也是聽話極了,直叫那輕柔地動作弄得有些困了,舒服地眯起了雙眼。
姜玉珍正欲抱起小狸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嗯……可惡!
拂袖離去,姜玉珍坐回到房中的紫檀桌旁,重新執起鑲金紋暖青玉箸,直挑起一枚蟹粉獅子頭來,扔進碗中,狠狠撥弄了一番。
“想留下?”謝嬰白瞥了眼那枚被戳得亂七八糟的獅子頭,眉眼彎成了月牙狀。
姜玉珍微頓,将碗中碎塊一把扒入口中,用力咀嚼着,“嗯。”
“但夫君若是不喜,就命人丢出去吧。”
“既想留,那便就留着吧。”将小狸放下,謝嬰白于一旁婢女呈來的銅盆中細細揉搓了番指尖,又接過錦書遞來的玉箸,挑了個晶瑩剔透還正冒着熱氣的冬瓜薄片,悠悠塞入口中,直至吞咽入腹。
“昨夜子時,禁軍統領韋氏于府中遇襲,陛下聖明,已交由大理寺徹查,大理寺着人盤問過其府上侍衛,說是一左手藏有黑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