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珍擦了擦嘴角,“嗯。”
“昨日我已同你家君上說過,要去京郊的大相國寺上香祈福,煩請提前讓人備好馬車。”
“是。今晨君上也特地交代過了。”春茶命人将空碗以及帕子拿回小廚房,又趕忙走到已端坐在梳妝台前的姜玉珍身旁。
領姜玉珍的命令,春茶簡單替其梳了個飛天髻,又替其找了件輕便的紗裙穿上。
姜玉珍唯恐變故,隻命人備上幾塊馕餅,便匆匆出了府。
馬車行至山腳,便無法前行,姜玉珍也不矯情,令幾人回府,便提裙獨自朝着山頂走去。
行至山腰,便見山頂一抹濃煙升起,姜玉珍驚覺不妙,忙向山頂跑去。好不容易趕到大相國寺,卻見寺内一棵巨大的銀杏老樹枝幹上火苗亂竄。
雖整棵樹皆被火舌包裹,即将燃燒殆盡,但姜玉珍仍然能夠看到,滾落在地的一團被火苗簇擁着的木牌,搶過一旁僧侶的木桶,清水澆灌而下,撲滅了那團火苗。
姜玉珍趕忙撿起被燒的有些發黑的木牌,果然,韋府書房的那枚木牌就同現下手中這枚一模一樣,桃木,刻字,其下懸挂紅繩。
眼前這場大火,恐怕不是憑空而來。
韋舒晏!你莫不是,害怕了……
攥着木牌,姜玉珍沉思着,就連撞着人,也是隻道一句抱歉,便繼續朝前走去。
“姜玉珍。”
熟悉的聲音響起,姜玉珍方才回過神來,轉身張望。
紫衣墨發,面容清俊,這可不就是謝嬰白嘛。
“你怎的來了?”話剛出口,姜玉珍就立刻意識到了不妥。
大相國寺自本朝始立之初,便就受到東臨皇室的追崇,眼下驟然失火,關乎東臨命運,可不得受到朝廷重視。不用多說,姜玉珍也猜到了,謝嬰白此行的目的。
“君上先忙,眼下大相國寺失火,我也祈不了福了,就先行回府了。”
“嗯。”謝嬰白見姜玉珍周身無人,便在其走後,着錦書喚來一人跟随。
至君府。
“夫人,您回來了。”劉叔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嗯。”姜玉珍興緻恹恹,預備回房,不料管家開口禀報起來,“夫人,大姑娘也回來了,此刻正在遇蘭苑歇息呢。”
“哦。”姜玉珍心裡嘀咕着,這勞什子大姑娘同我有何幹系,轉瞬突然想到,不對,這裡是臨仙君的府邸,這君府的大姑娘可不就是謝嬰白的親姊妹,那她這個君夫人可不得好好去拜見一番。隻是,她怎從未聽說過謝嬰白還有什麼兄弟姊妹呢。
“我是說好,知道了,這就要去瞧瞧大姑娘呢。”姜玉珍忙向劉叔解釋。
頃刻間,姜玉珍便趕到了遇蘭苑。
詢問過遇蘭苑的丫鬟,得知那位大姑娘此時閑暇,姜玉珍忙讓下人通傳,隻一會兒,她便見到了那位大姑娘。
瞧見這位大姑娘,姜玉珍方才知曉,何為名門閨秀。
見姜玉珍來,沈清讓放下了手中書籍,起身行禮,姜玉珍回之一禮,趁機偷摸打量起眼前美人。
隻一眼,姜玉珍便想,她長得可真好看,且舉止典雅,瞧來定是個溫婉的性子。
“不知大姑娘回來,有些失禮。”姜玉珍聲音都随着沈清讓沏茶的動作而輕了幾分。
“無妨。”沈清讓将手邊沏好的茶水遞至姜玉珍面前,“我姓沈,閨名請讓,妹妹喚我清姐姐便是。”
“好,我名姜玉珍,姐姐喚我珍珍即可。”隻是,這大姑娘怎的姓沈不姓謝。
見姜玉珍有些疑惑,沈請讓淡笑着開口詢問,“珍珍可是有疑惑?”
“我父姓沈,乃臨仙君之父長遠候手底的一名軍士,吾幼時,吾父戰死,侯爺仁慈 ,允吾入君府,稱侯爺及先夫人一句義父義母。”
“原來如此。”姜玉珍終于明白其中緣由。
“前些日子,吾去了江南,聽聞吾弟成婚,便啟程回了京都,卻不想,還是未能趕上,煩請珍珍見諒。”
姜玉珍聞言連連擺手,“我與清姐姐一見如故,怎麼都不算晚的。”
“是呀,我見妹妹,也是喜歡的緊。”
“對了,這次自江南歸來,倒是尋得了不少新奇的玩意,覺得有趣,就多帶了些回來,稍後便着人給妹妹送去,也就當是我送與妹妹的見面禮了。”
“清姐姐客氣。”姜玉珍瞥見了沈清讓眼底烏青,想着沈清讓這幾日舟車勞頓,定是累極了,随即告辭道,“不叨擾姐姐休息,妹妹就先回去了。”
“好。”沈清讓直将人送出遇蘭苑外,方才回到房内休息。
晚膳間,謝嬰白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回了府。
幾人圍坐桌旁,姜玉珍令春茶拿來幾壺果酒,說是要替沈請讓接風洗塵。
謝嬰白也未阻止,隻問道,“江南水災,阿姐勞累了,途中可有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