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嘉從審訊室裡大步跨出來,揚手直接摔了筆,撲通一聲坐在辦公室工位上,氣的渾身發抖,眼眶通紅。
“太過分了……”她顫抖着手想去桌上拿杯子,喝水緩和一下情緒,不料一不小心将杯子整個撞翻,險些跌到地上。
李珩從旁走過,出手如電,極其精準的将她的水杯接住了。
“老大。”于文嘉沙啞着嗓子喊了他一聲。
李珩并沒有将杯子還給她,他轉身去飲水機旁,将水杯整個接滿了,這才穩妥的端着放回了她的桌上。
“怎麼就氣成這樣了?”李珩覺得好笑:“你心疼梁薄舟?”
“嗯。”于文嘉悶悶道。
“真沒想到他現在風光無限的背後,還有過這種遭遇,雖然愛豆隊内霸淩挺常見的,但是我沒想到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于文嘉低頭喝着水,情緒低落的要命。
“他平時營業笑的那麼好看,壓根看不出來以前被那麼屈辱的對待過……姓魏的死的真不冤。”
李珩一言不發的聽她講,聽到這段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聲:“哎哎哎,公事公辦,這位警察同志注意控制你的個人情緒。”
于文嘉用衛生紙擦了一下眼眶,氣呼呼的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好啦。”李珩勸道:“下半場我回去審,你就别進去了,這兩個人我打算扣二十四小時再放人,得從他們嘴裡問出點更有用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進去,我聽聽那孫子還能說出點什麼來。”于文嘉憤然起身。
李珩看了一眼周圍,看确實沒有人了才開口低聲道:“今天下午法醫會對魏祁進行第二次解剖,你确定不去搭把手嗎?”
于文嘉愕然:“啊?”
“去看一眼魏祁的解剖過程,起碼梁薄舟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你面前呢,這樣想是不是心裡能好受點?”
于文嘉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大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沒看上去那麼正氣凜然……”
“閉嘴,不許告訴别人這是我給你說的。”李珩小聲威脅道。
“好嘞老大!”
李珩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審訊室。
小甜豆還在椅子上一臉局促不安的等待着,見李珩進來,不由得緊張的向後靠了一點,不太明晰的喉結上下滾動。
“警官,我剛才又想了一下,我覺得魏Wink哥的死跟梁薄舟扯不開幹系!”
李珩在他對面坐下來,一邊低頭在紙上記錄着什麼,一邊道:“梁薄舟有殺人動機,但是他沒有作案時間,他昨晚從酒吧出去就回劇組了。”
“況且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李珩平淡的擡起頭:“昨天晚上案發前,你本人在哪裡?”
“我在酒店休息。”小甜豆喘息道。
“有人能證明嗎?”
“……沒有。”
李珩冷冷的看着他:“那就得麻煩你在公安局裡多呆一會兒了,我們核實清楚後會放你出去的。”
李珩收起筆錄紙張,拉開椅子準備出門。
“等等!等等警官!我發誓這件事跟梁薄舟有關系!你聽我說,魏Wink哥是被吊死的!”小甜豆慌了神,起身就要拽李珩,被左右兩邊的警察一齊按回椅子上。
李珩站定腳步,慢慢轉身過來,目光宛如有實質一般,釘在莊小糖那張單純無害的可愛娃娃臉上。
“說。”
“隻有梁薄舟會對這個姿勢恨之入骨。”小甜豆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唾沫:“我們都知道的。”
“之前有件事……沒跟您說起過。”
李珩在原地站了幾秒,似乎在評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還能不能支撐他聽一些更炸裂的往事。
半晌過後,他還是如小甜豆所願,坐回了原位。
“就是我們剛進團裡的時候,梁薄舟在一衆預備練習生中長得最紮眼,唱跳也好,每天白衣黑褲,個高腿長的往那一站,一副誰都看不上的樣子,魏Wink哥看他不順眼,就想治他。”
“有一次我們在舞室裡扒舞,梁薄舟看了幾遍就會了,舞蹈老師誇他身段很漂亮,柔韌度也好,到時候上了舞台,會很奪人眼球的。”
“魏Wink哥聽了這話就很不高興,那天舞蹈課結束後,就讓我們先别走,在外邊等他出去。”
李珩心裡歎了口氣,他在莊小糖的叙述裡,仿佛眼睜睜的看着當年的場景一一重現,自己卻毫無辦法阻止。
……
“剛才那美女說你身段漂亮。”魏Wink站在舞蹈室的門口,用身體擋住唯一的出路,朝梁薄舟吹了個口哨,問:“哪裡漂亮,能讓我看一下不?”
梁薄舟仍然是那副倨傲而蔑然的神情,他半靠在練舞室的橫木上,和魏Wink對峙,半晌挑起半邊嘴角笑了笑,輕聲吐出兩個字:“惡心。”
魏Wink蓦然變了臉色,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這幫惡心的同性戀離我遠一點,我嫌髒。”梁薄舟冷淡而厭惡道。
魏Wink一拳就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