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明大學讀的華昌學院，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是在華昌八中的心理輔導室，幹了兩年後來江城，剛好趕上三中開展學生心理素質教育，應聘進三中成為一名心理咨詢老師。但他沒有教師編制，也不住在家屬院，在學校附近的小區租房住。

他老婆是大學同學，一直在華昌市上班，去年才帶着2歲的孩子來江城跟他團聚。

沈新喬的敏感讓他有不好的預感，他爸現任華昌市教育局副局長，如果張伯明的案子牽涉到華昌學院，或者任職過的華昌八中，隻怕又要牽扯出許多。

“怎麼查到他大學了？已經确定他是被害嗎？”

楊林森手癢閑不住，到處摸車裡的小東西，“基本上吧，張伯明有手機，我們把他當晚活動的地方都摸查遍了，湖裡也撈了三次，沒找到手機。”

沈新喬猜道，“你們認為他手機裡有什麼重要内容？”

“找移動查過，有個号碼給他發過恐吓短信，但那個号碼已經停用了，查不到人。”

哇哦——

沈新喬正順着他說的情況思考呢，被突然響起的尖叫聲吓一跳，差點闖紅燈，轉臉怒瞪罪魁禍首。

“槽！”楊林森手裡捏着個毛絨鴨子，也被這一聲驚着了。

“你是不是手賤！”沈新喬一把搶過鴨子扔後座。

哇哦——

小鴨子撞在後座上，又尖叫一聲。

......

楊林森笑的止不住，“沒想到這玩意還會叫，你還挺有童心。”

“别笑了！”沈新喬面紅耳赤，“是我侄女的玩具，上次忘記帶走了。”

楊林森才不管什麼理由，好不容易逮住個機會，放肆地取笑沈主任。

“你能不能說正事！”沈新喬非常惱火，一雙細長的眼睛瞪人時銳利明亮。

像是被一隻漂亮的鳥啄了下手心，楊林森感覺又痛又癢，片刻的失神讓他終于止住笑。

“張伯明當年離開華昌八中，是因為跟人結仇被迫離開的。”

“結仇？什麼仇？”沈新喬問。

“這事還真不怪他。”楊林森終于老實了，規規矩矩坐好，“因為跟一位學生家長關系暧昧，不過據他妻子說，他們沒有發展成婚外戀。張伯明這人老實，當時跟他妻子感情很好，而且這女性家長比他大了八歲。後來這女的丈夫發現她出軌，對象雖然不是張伯明，可他們之間有暧昧。張伯明老師的身份敏感，那人到學校大鬧一場，揚言要殺了張伯明，他很害怕，主要是因為丢臉，就辭職了。”

沈新喬懷疑，“這麼長時間了，而且又沒有實質性關系，不至于專門害他。”

“隻是排除而已。”楊林森說道，“重點是另一個問題，張伯明認識這位學生家長的經過。”

“什麼？你别賣關子了。”沈新喬心急，因為馬上到單位了。

楊林森得逞地笑，“中午吃飯時告訴你。”

沈新喬氣笑了，“行啊你？在這兒等我呢？”

“就等你了又怎麼樣？”楊林森得意，“我在你單位門口等你，沒給沈主任帶來什麼麻煩吧？”

“在車裡坐着！”沈新喬準備下車，“我半個小時就下來。”

楊林森終于滿意了，提醒道，“吃完飯就别上去了，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我？”沈新喬彎腰從車窗往裡看他，“去幹什麼？”

“查案。”楊林森答的理所當然，眼神一眯，挑挑眉，像是看見什麼好風景。

沈新喬問，“查案我去幹什麼？”

“去新陽中學找幾個老師再聊聊，得請沈主任幫忙壓陣。”

沈新喬沒理由拒絕，點點頭走了。

楊林森真聽話的在車裡坐了半個小時，沈新喬沒還沒下來，隊裡的電話先來了。

“楊隊，毒藥追查有進展。”手機裡響起毛元元洪亮的聲音，這家夥練過幾年武術，說話中氣十足。

“說。”

“盯了幾天了，剛在新陽開發區秦莊農批市場抓到賣家，不過他說從沒賣給過學生，現在準備帶回局裡。”

楊林森煙瘾犯了，想下車抽煙，沈新喬竟然把車門鎖住了，看來是真怕他添亂，毀壞沈主任形象。

從口袋裡掏出袋零食，心癢想吃，硬是忍住了。

“讓白組長先審，追他的上下線，在哪兒拿的貨，賣給了誰。”

“好。”毛元元談完工作又開始叽歪，“隊長你幹嘛去了？”

“吃飯。”楊林森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誠實了，坦然承認上班時間跑出去吃飯。

毛元元哼唧兩聲不敢批評領導。

“你下午把車開到市教育局接我，去新陽中學……”楊林森看見沈新喬從大門出來，身後跟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背了個雙肩包，不知道在說什麼，把沈新喬逗笑了。

楊林森話鋒一轉，親切地關心下屬，“毛兒，你吃飯沒，過來跟我一起吃點。”

“行啊，等我先完成任務。”毛元元特别喜出望外。

楊林森心裡冷哼，這就叫輸人不輸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