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森掏出根煙點燃，“我不放心，還記不記得搶你手機的兩個學生，他們其實是受餘凱的指使去搶劫，還想打你一頓的。”

“餘凱？”沈新喬不明白，“他打我幹什麼？死者林麗娟是他女朋友，我們去辦案，是幫他啊？”

“所以，為什麼呢？”楊林森吐出口煙，微笑看他。

沈新喬心裡明白，隻是不确定，“他也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不想讓我們查新陽中學……然後餘凱又失蹤了……”

楊林森不語，沈新喬搖搖頭，“不對，如果真有人指使餘凱，這人不會這麼傻，打我有什麼用？而且這樣做，反而暴露了他們。”

“打你是為了威脅，讓你别深查。”

沈新喬還是覺得不對，“餘凱找到沒有？”

“還沒有。”

“你昨天回隊裡是什麼事？”沈新喬想起來問道。

“江裡發現屍體。”

沈新喬心下一顫，“不會是……”

“還不确定，隻有一部分，比較麻煩。”

沈新喬不自覺心跳加快，有不好的預感。

“走吧，送你回去。”楊林森說。

“不逛了？”

“辦正事，”楊林森轉頭往回走，說道，“你讓陳星台跟你一起去，我擔心安排不下來。”

沈新喬覺得他想多了，可再一想就他一個人确實不方便。剛好李松濤回短信，說他沒接到通知。

給張秘書打電話說要帶人，他磨磨唧唧不太願意，說袁紅霞是他們調查組的，她去也算一個名額。沈新喬懶得聽他廢話，告訴他必須安排後就挂了，然後又打電話通知陳星台。

第二天早上在單位門口，當張秘書一臉歉意的說隻安排了兩輛車坐不下時，沈新喬回他一個寬容溫暖的笑，“沒關系，我們自己開了車。”

張秘書又說那邊沒安排，沈新喬擺擺手，“不用安排，小陳帶了方便面。”

張秘書知道是在故意臊他，嘻嘻哈哈糊弄過去。

沈新喬冷臉瞧這幫人，幸好他昨天做了兩手準備，讓陳星台起早去他家開車過來。

三名受害學生都不是江城本地人，林麗娟和劉小慧家在瀾水市長提縣，張強家是雲峰市南灣縣。

陳星台說，“主任你老家是雲峰的，剛好回家。”

“家裡人現在都不在雲峰。”沈新喬答道。

“我帶衣服了，這兩個地方一天指定跑不完，要過夜嗎？”

張秘書通知時沒提，沈新喬不清楚他們怎麼安排。他是想着順便在雲峰玩兩天，所以跟陳星台說如果有時間就帶換洗衣服。

江城到瀾水市區要三個小時，但長提縣比較近，兩個小時就能到。

8點出發，不到10點就到了，當地安排了人來接。他們一行人，市局和新陽教育局的人，還有新陽中學新上任的校長和幾個領導，差不八九個人，接待又來了七八個，呼呼啦啦弄了一大群。

林麗娟家在一個老舊的單位小院裡，院子又窄又小，停滿自行車。周主任可能也覺得人太多有點誇張，讓張秘書安排一部分人在樓下等。

他們帶了攝影師，是單位的一個新人，不知是沒經驗還是故意的，鏡頭有意無意總對着沈新喬。沈新喬本來不畏鏡頭，單位抛頭露面的工作都是他來，早就駕輕就熟，隻是很反感他偷偷摸摸的動作，所以一直躲在人群外不想被拍到。

張秘書再怎麼安排也不敢漏下他，過來請他一起上去，眼神撇向陳星台，示意他有點眼力見。沈新喬當沒看見，把手裡包遞給陳星台，擡腳叫他一起。

林麗娟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做了幾年蔬菜批發，經濟條件不錯，買了新房還沒搬過去，隻有林麗娟一個女兒，她遇害後對夫妻倆的打擊可想而知。

來了一屋子領導，兩人也不招待，呆坐着像是耳聾了，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當地街道辦的一個接待員，忙前忙後的倒水收拾。

沈新喬在屋裡看了看，雖然房子老面積小，卻是新裝修過的，牆上挂滿林麗娟的各種藝術照。

這女孩長相不算漂亮，但個子有一米七五左右，很瘦，又打扮的比較前衛，所以在人群中很突出。

她父母的看起來都是老實人，不知道他們對女兒在學校的所作所為了解多少？警察調查時應該說過，所以這夫妻現在除了傷痛絕望，更多的反而是震驚後的麻木。

聊了二十分鐘，夫妻倆終于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賠償。

他們信誓旦旦的說“賠償”，應該是聽了一些人的各種支招。這種情況學校或多或少會有補償，但案子沒破，加上現在的調查情況看，林麗娟在校期間很有可能已經涉及違法犯罪。

來了一幫人，自然早已準備好話術回答他們的問題。沈新喬估計要結束了，心裡琢磨怎麼提出來去林麗娟房間看看，他們又不是警察，沒有合适的理由。

正思考呢，突然聽見林麗娟媽媽激動起來，大聲喊叫，“憑啥不賠錢！我女兒被你們學校老師強 | 奸了！我要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