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第一天，夜市分外熱鬧，每個小吃攤都圍得水洩不通。沈新喬本就不餓，隻是找了個借口而已，所以也沒耐心排隊。楊林森反而一反常态，讓沈新喬在外面等，自己興沖沖紮進人群。

他個子大，身闆寬，人群裡尤其顯得鶴立雞群，像根柱子一樣。身邊幾個年輕女孩子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眼神都往他身上瞅。

沈新喬想，他這樣的應該最容易招情窦初開的年輕女孩喜歡，怨不得楊林雪對他仰慕依戀。

不知她是有意表現出來，還是年齡小藏不住心思，沈新喬又是何等聰明敏感，一眼就能看穿。

隻不知道楊林森是否明白？又是何想法。

路邊賣藝的小哥正深情唱一首情歌，沈新喬站着聽了許久，心想音樂果然是情感最好的表達，聽得他都惆怅起來。

“想啥呢？”楊林森回來叫他。

“買的什麼？”沈新喬低頭瞅他滿滿當當的兩隻手。

“烤鱿魚、羊肉串、烤雞腿，還有炸饅頭片，你吃哪個？”

沈新喬不餓，看着這些東西也饞了，伸手拿過一串，“好久沒吃鱿魚了。”

兩人跟着人流往前走，沈新喬好久沒吃辣，吃了半個鱿魚被辣得隻吸溜，到處找水喝。

楊林森又買了甘蔗汁，遞到他嘴邊，“快喝一口。”

沈新喬不自在，頭往後撤了撤，“我自己來。”

“你怎麼來？都成楊過了就别矯情了。”楊林森往前怼了怼，強行把杯沿壓在他殷紅的嘴唇上。

沈新喬沒法，隻得就着他手喝了半杯，好歹緩解嘴裡着火一般的辣。

路邊有人擺攤打氣球赢獎品，楊林森立刻來勁了，三兩下吃光手裡的肉串，顯擺道，“想要什麼？我給你赢。”

沈新喬仔細看了看，“要那個大象吧，你不是喜歡我家的大象嘛。”

“不是我要，送給你，選你喜歡的。”

“就要大象。”

“你是真犟！”

老闆一看他端搶的架勢就知道這是個行家，苦笑着抱拳讨好求他手下留情。

楊林森買了五個塑料子彈，一把就赢了大象，剩下的都還給他，偏頭看沈新喬跟老闆說，“你得謝謝他今天不想要别的。”

老闆又忙給給沈新喬道謝。

楊林森把大象夾在咯吱窩，遇見賣鹦鹉的攤位又上去逗玩。沈新喬也不催他，蹲下來看籠子裡的小狗，老闆忙給他介紹，隻要10塊錢一隻。

沈新喬正想問是什麼品種，兜裡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見是生号，往旁邊安靜地方走過去接通。

“沈主任，我是小張，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假期休息了吧？”

沈新喬聽出是周主任秘書，“你好，不打擾。”

小張又客套幾句，沈新喬不接話，他終于說正事，“沈主任，我們調查組明天要去新陽中學三名遇害學生家慰問，周主任讓我問一下您明天有沒有時間。”

“明天？”沈新喬驚訝，“臨時決定的？”

“是，本來想等警察破案後再去，也好給家屬一個交代，誰知警察……”小張欲言又止，話鋒一轉，“别的單位管不着，我們不能不作為，對不對？雖然是放假，周主任挂念學生，怎麼也放心不下，把我們都叫回來加班，他自己今天也沒休息。”

沈新喬聽的心煩，直接問，“明天幾點？都有哪些人？”

張秘書避重就輕，“明天上午8點出發，您胳膊有傷，我安排車去接您。”

“不用了，我自己去單位。”沈新喬挂了電話，給李松濤發短信，問他知不知道這情況。

“怎麼了？”楊林森過來問。

沈新喬把電話内容跟他說了，楊林森同樣疑惑，“怎麼突然要去？之前沒一點準備？”

“有計劃，但是沒定時間，怎麼着也不應該在國慶假期。”

楊林森不放心，“陳星台去不去？還有其他人，就你自己跟他們去？”

“目前看應該是。”

“我跟你一起去。”楊林森說。

沈新喬笑了，“你怎麼去？你又不是我們單位的。”

“我是辦這個案子的警察，去受害者家裡調查多正常。”

沈新喬突然想起來，“你們去過三個學生家嗎？”

“去過。”楊林森心裡打定了主意，“你别管，我現在去安排。”

沈新喬不解，“你幹嘛非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