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怎麼看過來了?”
“不對,難道他發現我們了?”
“胡說什麼!咱們離他這麼遠,他這個草包怎麼可能會發現!”
“就是就是,咱們離這麼遠也就武學雙修的‘不虛學子’能發現吧,他江斂個廢物草包就等着一會被咱們哥幾個扔到山底下吧!”
“哈哈哈哈,還想回書院上學?做夢去吧!”
……
獨屬于少年人的聲音雖然低且細碎,但還是夾雜在風裡吹到了江斂的耳朵中,她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藏起來打算陰她的這幾個少年是成婚當天上門來挑釁的那幾個,當日她想着給他們點教訓就夠了也沒下狠手,最後還是讓他們幾個互相攙扶着離開了。
沒想到他們居然賊心不死,今天又來給她找麻煩了啊。
江斂暗暗磨了磨後槽牙,她可是頗愛記仇,這幾個少年今天必然是得狠狠地栽她手裡。
當目光再次淺淺掃過不遠處的矮松後,江斂裝作沒有看到矮松後面的人影,然後收回目光低聲問道:“休息好了嗎?”
拉開衣領被夜風吹了個透徹的文秋苒點點頭,身上汗津津的感覺也消了不少,再有涼風吹過來順着衣領鑽進懷裡的時候她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她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冷了呢?文秋苒趕緊又把衣領扣住,耳畔又聽到江斂低沉的聲音:“一會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不要害怕,也不要尖叫,聽到了嗎?”
文秋苒不明所以,倏地她想到前幾天被擄走的事,臉色大變剛要開口詢問,整個人都被江斂撈着站了起來,然後她的雙手就被捏着牢牢捂住了嘴。
“噓——”
江斂沒有再多說什麼,二人隻是一副休息好了的樣子,重新背上書箱朝着山頂的地方走去。
面前的青石闆路上附着了不少夜露,偶有月光照射過,青石闆路上就閃爍出點點水光,浸着水光的青苔生長的格外茂密。
才走了沒幾步,文秋苒又開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雙手撐着腿才能哆哆嗦嗦的邁開步子,身後碩大的書箱也擋住了月光,她幾乎已經不看腳下的路了,一切的動作都隻能靠剛才走路的本能。
而江斂走着走着面上卻浮現出了冷笑。
若是普通人在這樣的夜色中哪裡還能看得清腳下的台階,點點水光也隻會覺得是夜深露重,但江斂瞥着面前台階上細小的圓形“露水”怎麼會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露水,而是油花!
可真是好算計!
他們算準了江斂爬了這麼久的山,相來肯定十分腿軟,若是再踩到塗了油的台階再加上背後有大書箱墜着,到時候肯定會順着台階摔下去。
再估算下大緻的距離,江斂都能想到如果是原身的必然是會向後仰倒然後咕噜咕噜摔下去,最終狼狽的趴在那處矮松面前……
明白了那幾個小癟三的陰謀後,江斂冷笑,他們不是愛整人嘛?今天就讓他們也嘗嘗被整的滋味!
沒錯,之前在江斂心裡這幾個少年還是有點鬧騰但是可以置之不理的角色,而現在他們幾個已經在江斂心裡榮升為必須得處置一下的小癟三了。
江斂指尖微動,她如今雖然還不能憑空畫出什麼威力大的符,但弄個什麼淨身符還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是對付這幾個小癟三也還沒必要用什麼大威力的符。
淨身符使出,隻不過這次淨的不是江斂的衣袍,而是小癟三的鞋底。
矮松下滑溜溜的青苔更多,幾個少年本就在矮松後面蹲的腰酸腿軟,倏地其中一個不知怎的就腳底一滑狠狠地摔了個屁股蹲兒,而這一摔不要緊,他猛地伸腿擡胳膊居然把身邊一串人都嘩啦啦的帶倒了!
“诶!誰他娘的推老子!”
“賈三你有病吧踢老子屁股!”
“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腳滑了……”
“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
“媽的你們都閉嘴!生怕那草包發現不了嗎!”
瞬時間,之前靜的隻有蟲鳴和文秋苒喘粗氣的山裡熱鬧了起來,江斂冷笑着走下台階,而文秋苒跟在她身後滿是茫然。
“師兄,這,這是怎麼了?”
文秋苒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面前的一幕驚住了。
隻見四五個身着黑衣的人交疊在路邊,最下面的那個很明顯被壓得狠了,盡管臉上滿是草屑黑泥,但卻騰不出手來擦臉隻是不住的诶呦诶呦叫喚着。
忽的,在最下面被壓住的人擡頭看向了文秋苒的方向,惡狠狠地目光吓得文秋苒後退了一步,縮在江斂身後再不敢看了。
而噙着冷笑的江斂看到這雙熟悉的丹鳳眼後更是一個冷哼:“呦,這夜深露重的,大家夥雅興來夜觀天象了?”
說罷,江斂還裝模作樣的擡頭看了看天空:“今夜天氣倒是不錯,但你們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呀,真是頗為倒黴。”
隻見面前這幾人速速的掙紮站起身,丹鳳眼的主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珠子咕噜咕一轉:“放什麼屁!老子認識你嗎?滾一邊去!”
丹鳳眼身邊的少年好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愣怔怔的摸了摸後腦勺低聲道:“啊?這又是什麼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