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低頭吃面,鐵成眼睛偷瞥杏花,看她一直都在盯着嶽郎君看,嶽郎君則是靜靜的吃面,侯氏也看出杏花似乎有話要說。四人各懷心事的安靜吃面。
杏花看着嶽郎君吃完碗中最後一口面,笑意晏晏的開口道:“嶽小哥如今被捋去秀才功名,心裡可有别的想法?不如跟着我做生意如何,等我家老爺看到你的能力,我在美言幾句,你順勢在當個師爺。”
“咳,咳” 鐵成被杏花直白的話語給嗆到了。
侯氏皺眉看着杏花一眼又看向嶽赢,嶽赢低眸沉思。
她又繼續道:“哎,雖然前面那幾個師爺結局都不好,我也不敢保證我家老爺以後會怎麼樣,所以我才提議讓你先給我當個賬房,你觀察我家老爺些時日在做選擇,反正現在就是,不是陳典史和盧縣丞死,就是他亡,這三人已經撕破臉了。”
鐵成又咳嗽兩聲,示意杏花住嘴。
杏花瞪了鐵成一眼道:“怕什麼,老爺把陳典史和盧縣丞關起來那日就已經撕破臉了,整個梅縣都傳遍了。”
侯氏“啪”地放下筷子,不滿的看着杏花道:“就知道你這賊丫頭沒安好心。”
杏花癟嘴。
侯氏又看向嶽赢:“赢哥兒啊,咱剛從那吃人的魔窟裡出來就莫要再沾惹了,好生跟嬸兒回去,等風頭過了,你守完孝,嬸兒給你娶個好閨女,拿大宅子也歸你啊,你隻要和狗剩平平安安的就成。”
杏花低聲嘟囔:“平平安安?想什麼呢?那劉家和石家有權有勢的能放了他?他一個男子還能像個女人家躲在宅子裡一輩子都不出來?再說了,功名都被人設計捋了去。” 她擡眼看着侯氏道:“您别嫌我說話難聽,您的歲數有限,還能護他一輩子不成,您也别說您兒子白馬将軍護他,您兒子是四品将軍,他現在隻是一個老百姓,有您在兩人現在和和氣氣是兄弟,等您沒了,誰還認的誰啊?”
侯氏被杏花的話,氣得胸口一滞,猛地站起直視她,惱怒道:“我兒不是那樣的人?”
杏花也不怵,也站起來,大圓眼睛倔強地看着侯氏:“您說他不是,他隻是現在不是,等他以後娶了高門千金,您都得被人壓上一頭,到時誰為嶽赢做主?” 她冷笑一下又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誰都跟我家老爺那般有魄力。”
侯氏兩眼一黑,身體揺晃,鐵成和嶽赢緊忙扶住,她喘了口氣看向杏花:“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杏花抿嘴不言。
她歎口氣道:“也罷,你這丫頭也是好意,嶽赢啊,咱們回吧。” 輕推開嶽赢和鐵成,轉身走了。
嶽赢:“謝杏花娘子好意。” 又對鐵成微笑告别,轉身一瘸一拐的去追石老夫人。
鐵成看着他倆淹沒在人海的身影,看着杏花無奈歎氣。
又聽着旁邊的人開始閑言碎語:“我就說這小鸨子沒安好心。”
“就是就是,好好的咒石老夫人家宅不甯。”
“人家一個秀才,就算丢了功名,也不可能給她當個賬房。”
“可不是,給她當夥計傳出去多丢人。”
鐵成皺眉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閉嘴低頭吃面。
鐵成剛要開口安慰落寞的杏花,卻聽她低聲嘟囔:“啧,這個傻的,到時候還得找老爺,都說文人傲骨,他這根骨頭老爺還得放在我這裡磨,給他台階都不爬,真是蠢如豬。”
鐵成眼睛瞪大。
杏花看着他:“不信咱們就看着,他早晚還得到我店裡來給我當夥計。”
鐵成:“可?”
杏花冷笑:“我跟爺天天一個被窩睡覺,他放個屁我都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鐵成尴尬一笑。
杏花忽然問道:“你看我左臉還紅嗎?”
鐵成仔細看着杏花的臉,搖了搖頭。
杏花:“咱們先回吧。”
兩人回去的路上,看着周邊沒有旁人時,杏花停住腳步拉住鐵成的手,鐵成身形一僵,瞳孔微睜的看着杏花:“杏,杏花,你,”
杏花笑道:“你想什麼呢?我看你這手好似跟大人的差不多大,來給我一巴掌,今日大人扇我那巴掌好似消腫了。”
她擡起鐵成的手放在她的左臉上說道:“來,就往這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