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斂你來的剛剛好,你快來瞧。”
“這小姑娘厲害啊,眼瞅着個子不高,竟有這神通,幾下就把那幾個大男人吓到跪地求饒,還怪有意思的。”
兵器鋪子對街開着的是京中最大的茶樓。
上到二樓,在那雕刻精緻的圍欄前的廊上,一位衣着華貴笑容滿面的年輕男子正向着廂房門口才被人領進來的那折扇在手的滿身書生之氣的青衣男子招手。
衛斂徐徐而至。
兩個人站着一塊盯着對街鋪子裡的動靜瞧了好一會兒,都覺得十分有趣。
衛斂觀而有感,“這姑娘的武功很不錯,英姿飒爽,幾息之間便可擒拿住那出言不遜的男子,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子,在下佩服。”
前者聽他所言,自顧自的抱起手臂,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翰林院待久了說話比之前更文绉绉的,當真是讀書讀傻了。”
“我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
“一會和堂哥商議完事情,那姑娘要是還沒走的話,我定要去認識認識,到時你可别攔着我。”
衛斂無奈晃頭,拱手道:“世子自娛便是。”
“宋璟墨你又在發什麼春?”
“給我滾進來。”
宋硯聽不知何時到了廂房,坐在屏風後的主位之上十分不耐的呵斥宋璟墨。
他今天穿了一件曲水雲紋紋樣的寶石藍寬袖便服,一頭長發用一頂玉冠束發于頂,腰間由一條黑金祥雲腰帶所束,将他本就精壯的身材勾勒的更為優越,肩寬腰細,腰側還懸佩着一塊無暇寶玉。
後者被他冰冷的視線瞧的一激靈,連滾帶爬的往裡跑,雙手端正的擺在膝蓋上老老實實的坐着,目不斜視。
衛斂折扇掩在嘴前,哭笑不得,跟着從廊上走回,繞到屏風後對上首之人拱手一拜,“殿下。”
宋硯聽微微颔首指着右手邊的位置,“坐吧。”
衛斂應聲收起折扇坐于宋璟墨對首說起正事來。
“如今邊疆戰事緊張,送往前線的軍饷十成有八成被底下人貪吞,五殿下此番回京就是為了軍饷這一事。”
“殿下,是時候該讓五殿下回去了。”
“此事,不能再拖了。”
宋璟墨扶起下巴不解道:“那幽家小姐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叫宋雲瀾樂不思蜀連正事都不管了。”
“他還記得自己從邊疆趕回來是幹什麼的嗎?”
“誰知道是樂不思蜀還是養精蓄銳呢。”宋硯聽輕輕摸搓着指腹半晌沒說話冷不伶仃來了這麼一句。
他幾次派去鄉下的莊子上調查幽漾,所得到的回答都相差無幾。
他們都說幽漾性格懦弱内向,不懂拒絕,在鄉下總被人欺淩,和宋雲瀾更是沒有半點聯系。
若是她不是宋雲瀾所精心培養的死士,那這幽漾的武功到底是怎麼來的。
......
幽漾自一樓輕功跳上了屋頂,再從兵器鋪房頂上飛到了對街茶樓二樓廊上,藏入拐角後監視着宋雲瀾的一舉一動。
宋雲瀾許是認為幽漾一個女子,斷然不可能去兵器鋪,站在門口往裡頭略望望就走了,她這才松了口氣。
她早早便聽見裡頭包廂有人在說着什麼,本沒什麼興趣,一心想着東西還沒買到,于是踩着圍欄作勢從二樓跳下。
不成想耳朵忽然就捕捉到廂房内幾個人口中的關鍵詞——宋雲瀾。
關于男主角的消息不聽白不聽。
幽漾動作一頓,踩在欄杆上的腳即刻收回,接着她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貼在門上。
衛斂一時沒聽懂宋硯聽話中的深意,“若是養精蓄銳也說的過去,回京途中被刺殺,敵在暗,他在明。”
“五殿下如今藏身幽府主動将自己隐藏在暗處,敵一時半刻找不見他,便讓他有了籌謀喘息的時間。”
“現五殿下和朝中勢力相對,殿下如今是何打算?”
衛斂,宋璟墨二人将視線投向他。
宋璟墨還欲繼續說些什麼。
就見宋硯聽忽舉起手示意他們噤聲。
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屏風另一邊大窗上映出了個形似女子發髻的影子。
這影子很淺,若是不仔細看幾乎注意不到。
廂房之外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在偷聽,蒼栩和蒼林兩個人竟絲毫沒有察覺到,二人自覺失職,實在羞愧。
來不及請罪,宋硯聽遞了個眼神給他們二人。
他眉峰一挑,薄唇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殺了。”
二人接到授意便從另外兩處跳出,漸漸的逼近,從廊上前後包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