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内聲音戛然而止,既聽不見,幽漾也準備打道回府了。
不成想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一根筷子似飛镖一般飛快的穿破了那層窗紙,與幽漾的細腰僅分毫之差擦身而過,牢牢的釘入她身後那半人高的圓柱上。
幽漾驚魂未定,渾身顫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着這根不起眼的筷子,它被死死的釘在上面,入木三分,幾乎一半都插在了這圓柱裡面。
她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左右兩邊包抄過來的蒼栩和蒼林持着雙刀與短刀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幽漾眉心緊鎖,對方人多勢衆,就算她僥幸能打得過廊上這兩個,可她絕不是内室那出手之人的對手。
“哐當”一聲清晰的膝蓋觸地聲。
幽漾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求生的欲望分外強烈。
“大哥...大哥們饒命啊,我不是有意偷聽的,你們要相信我啊!”
“我絕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我要是說出去我就...我就長一臉的皺紋,變成醜八怪,這輩子發不了财!”
打不過就求饒這都是形勢所逼,活着最重要。
“我們主子要你死,你就必須死。”蒼栩雙刀見刃,殺意畢露。
幽漾緊閉雙眼,掌心緊緊攥着發簪,腦中想盡了各種脫身之法的成功性。
若是都不成,那便隻有兩敗俱傷了。
好在就是這危急關頭,幽漾聽到内室之人忽笑幾聲,随即道:“帶她進來。”
蒼林和蒼栩兩人聞聲收刀。
“姑娘,我們主子想要見你。”見她不敢再抵抗,蒼林側開身子伸出手對她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幽漾摸着臉上的面紗還好好的戴在臉上,這才跟着兩個人走。
她就這樣一左一右被兩個人“請”進了廂房。
廂房内,她傻愣愣的在屏風前盯着屏風後的那三道影子。
總覺着中間那道有點眼熟,忘記在哪見到過了。
蒼栩看見她杵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壞主意警告道:“見到主子還不跪下?”
“哦。”幽漾一點也不扭捏,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發出悶響。
整個廂房裡都鋪着軟乎乎的地毯,她這直愣愣的跪下去膝蓋也不怎麼疼。
“是你?!”
“你是方才街對面那兵器鋪子裡的姑娘?!”
宋璟墨透過屏風一眼認出了幽漾,興緻勃勃的從屏風後頭走出來。
他走到幽漾面前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對上幽漾那魅人的狐狸眼,一陣心神蕩漾。
“方才親眼所見姑娘在對街兵器鋪子時的英姿,在下實在欽佩,有意于姑娘結交,同姑娘相約欣賞沿湖美景共飲一杯,如何?”
他拿着從衛斂那順來的折扇,裝起一副彬彬有禮的讀書人來,最後結合了自己平日裡的做派,說完話對着幽漾抛了個媚眼。
幽漾:“......”
五官險些擰到一塊去好似入口了一塊甜的發齁的糕點,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她欲言又止,意識到這裡不是她能吐槽的地方,把到嘴的話都咽了下去。
哽了好一會兒,她閉上眼偏過頭,簡直沒眼看。
衛斂躲在屏風後笑的直不起腰,宋璟墨平日裡被春紅芳裡頭的姑娘們哄慣了,親眼瞧見他被這小姑娘嫌棄之後臉色變換,自覺丢臉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宋硯聽也被他這蠢樣子氣笑了,他捏着眉心,呵斥道:“滾回來還是滾出去要我幫你選麼?”
宋璟墨丢了臉,滿臉赤紅,捂着臉落荒而逃。
隻是還沒兩步宋璟墨就感到眼前一黑,被一股力猛的向後拉,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纖細的手臂緊緊勒住喘不過氣來。
不僅如此,他感覺到自己的頸側還被一支尖銳冰涼的發簪抵着,仿佛隻要他掙紮,這發簪便會毫不猶豫的捅進他的脖子裡,放幹他的血直到他變的冰涼僵硬。
幽漾早有留意他腳步笨重,便猜測此人武功一般,且看他這一身華服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又聽屏風之後那人言語之中,又能看出那人對他的看重,這樣的機會落到面前,她若是不好好把握,借此脫身,留在這裡越久自己就越危險。
她想為自己的生賭一把,這人便是機會,以此人做要挾,争取活着離開的籌碼。
“姑...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啊,你...你松開我。”
幽漾個子比宋璟墨矮一個頭,他幾乎是後仰着被幽漾鉗制着,站也站不穩,怕幽漾手上的尖簪無眼,會不小心傷到自己。
蒼栩和蒼林拔出兵器,圍着幽漾,勢以警告後者莫要輕舉妄動。
“放下刀!”
“啊啊啊啊...你穩着點手,别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