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漾聞聲漫不經心的擡眸望去,見來者,眉峰一提,有些意外,竟是幽妙言。
想起幽妙言曾有意炫耀她與劉家小姐關系匪淺,思此,她身邊那位應是劉倩若了。
她心下感歎,果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都能遇到。
幽漾淡然回目,低聲對着小販說了幾句話。
沒一會兒幽妙言二人就來到了幽漾身邊,身後不僅跟着侍女,還有府中小厮。
幽漾也往自個身後掃視一圈,忽而冷笑,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果不其然,她身後空無一人。
罷了,她獨來獨往慣了,不過宋硯聽既敢把她一個人丢在這兒,那便是不怕她闖禍,那她也不會同他客氣了。
劉倩若老遠就看上了幽漾手裡的花燈,大小姐的脾性便是瞧上了她就要不得手段的得到手。
她拽着幽妙言帶着一群人快步走過來。
幽妙言方站定,看到面前婦人第一眼便覺得有些熟悉,一時盯着她入了神。
幽漾夾着嗓子改變自己的音色,冷冰冰的睨了她一眼。
“小姐,眼珠子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讓人幫你挖出來。”
這強烈的熟悉感,可她就是想不起是誰。
她問:“這位夫人,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幽漾淡然回頭欣賞手中的花燈,似笑非笑回道:“小姐若是想套近乎還是換一個人罷,以小姐的身份還不配認識我。”
幽妙言被下了面子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劉倩若見自己好姐妹被辱,出聲幫她,“夫人這話就有意思了,我這閨中好友的姑母乃柳妃娘娘。”
她輕蔑的掃視着她,“想必以夫人的身份怕是連宮也沒進過吧。”
“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妾。”
幽漾帶着面紗,笃定幽妙言認不出自己,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更何況她現在還頂着宋硯聽姬妾的假身份,膽子還能更大,在兩個人面前口出狂言作威作福。
兩個人沒想到幽漾敢這麼說話。
态度狂傲至此,二人頓時對她的身份起了猜測,此人身份必是不凡。
幽漾看似無意的瞟了眼一旁面面相觑的兩個人,繼續對小販說:“我出二十兩金子。”
“這......”小販額上冒出一層薄汗,左瞧瞧幽妙言二人,右瞧瞧幽漾,視線在兩方來回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這三個人皆衣着不凡,一瞧便不是他一平民百姓惹得起的。
劉倩若視線将幽漾從上到下掃了一通,往她身後望去,發現她壓根沒帶侍女或是扈從跟着。
她輕扯了把幽妙言的寬袖,把人拽近了兩個人竊竊私語一陣,幽妙言的視線時不時的向她這方飄過來。
幽漾:“?”
她摸了摸臉上面紗,心下一緊,難不成她露餡了?
“我出四十兩金子。”劉倩若瞧着面前這人張狂的樣,腦袋一熱把錢袋扔在小販面前,幾個月攢下來的零花為了這花燈全都送出去了,過後委實肉疼。
她面上不顯,擡着下巴輕視的凝了幽漾一眼,傲然道:“夫人若是出不起比這更高的價錢,那這花燈是我的了。”
......
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宋璟墨和宋硯聽二人坐在不遠處街邊的馄饨小攤的破舊桌凳上盯着那邊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早在發現幽妙言和劉倩若二人靠近時便避到了一旁。
宋璟墨看幽漾那模樣恨鐵不成鋼,如此輕易便被人家四十兩金子打敗了。
“哎呀!都被人欺負到這頭上了,這都不知道罵回去,她難道就隻會欺負我嗎。”
他轉而目光如炬的看向宋硯聽。
“哥!這可是你英雄救美的好機會啊,你快上啊!”
宋硯聽端起小販端上來的茶水喝下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入口熟悉的茶香加重了他的郁悶,狹長的鳳眸裡滿含複雜,神情之中傷情之意最盛。
他盯着手裡破舊的茶杯久久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硯聽聞言輕睨了眼幹着急的宋璟墨,黑眸飛快的從不遠處的幽漾身上一掃而過,接着不為所動冷淡道:“關我何事。”
宋璟墨盯着他觀察了好一會兒,發覺宋硯聽這會兒是真的一點不在意,不解的扣扣頭。
這不對吧?難不成真是他會錯意了?
這邊幽漾在聽見劉倩若為了這麼一盞花燈大手筆出價四十兩金子。
面紗之下的臉都要笑爛了。
她裝出一副憤恨的樣子,千般萬般不舍的把花燈扔在了攤子上,憤而偏頭整理好表情,以免笑的太明顯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