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他連着打了幾個噴嚏,鼻涕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完了,人美撩撥成功,凍感冒了?他欲哭無淚。
中午,時川的電話準時追了過來,聲音充滿期待:“怎麼樣怎麼樣?戰果如何?是不是大戰三百回合,現在累得起不來了?”
季之揚帶着濃重的鼻音,甕聲甕氣地說:“不怎麼樣,他昨晚壓根沒回房間睡覺,在書房通宵,早上直接走了。”
“啊?”時川驚了,“不是吧?你這聲音……”
“哎!我穿着你那幾塊破布,在沒蓋被子的床上凍了一晚上,光榮的感冒了!阿嚏!”季之揚沒好氣地說,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一半是感冒難受,一半是委屈和丢臉。
失憶有什麼了不起,顧懷不應該肌肉記憶裡就存在着愛他的基因嗎?
時川無語凝噎:“……寶貝啊!你就不能先躲被子裡暖和着,聽到他快進屋的動靜再閃亮登場嗎?”
“我哪知道啊!”季之揚帶着哭腔,“我以為他很快會回房嘛!結果……我也是無語了。”
時川聽他聲音沙啞,鼻涕吸溜吸溜的,知道是真感冒了,趕緊說:“行了行了,别懊惱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這聲音聽着夠嗆,趕緊去醫院看看,我開車來接你,陪你去!”
季之揚是真難受,也沒推脫,便同意了。
從醫院出來,拿了藥,時間還早,季之揚沒什麼精神地說:“回去也沒事,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餓死了。”
話音剛落,季之揚猛地僵在原地,馬路對面一家高檔餐廳門口,顧懷正和一個氣質溫婉的女omega一起走出來。
顧懷臉上帶着季之揚從未見過的溫和笑容,正側頭聽着那女omega說話,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氣氛輕松融洽。
一瞬間,季之揚感覺自己的感冒瞬間痊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沖天靈蓋的怒火和酸澀!他想也沒想就要沖過去,被眼疾手快的時川一把死死拽住胳膊。
“你幹嘛!”時川壓低聲音,“冷靜點!說不定就是工作應酬!你這樣冒冒失失沖過去,萬一人家是在談正事,你讓顧懷下不來台怎麼辦?他現在又沒恢複記憶!”
季之揚的眼睛死死盯着顧懷,尤其是他的左手,空空如也!那枚戒指不見了!
他心裡的火苗“轟”地燒得更旺了:“我和他是合法的!我怕什麼!他憑什麼對别人笑得那麼開心?憑什麼不戴戒指?!我TM……沒回複記憶了不起啊!”
“抓奸也要講證據啊寶貝!”時川死死拉住他,“先跟着看看!别沖動!”
時川拉着季之揚上了車,不遠不近地跟着顧懷的車,車子一路開到了騰飛集團,隻見顧懷先下了車,竟然還很紳士地繞到副駕駛,親自為那個omega打開了車門,兩人并肩走進公司大樓,那女omega還在笑着說什麼,顧懷也微微颔首回應着。
季之揚坐在副駕駛,看着這一幕,隻覺得心像被泡進了醋缸裡,又酸又脹,難受得要命。
顧懷什麼時候對他這樣笑過?什麼時候給他開過車門?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窩火幾乎要将他淹沒。
完了!顧懷是完了!這段時間顧懷對他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他算是徹底完了!
時川一邊開車找地方停車,一邊試圖安慰:“你看,這不就到公司了嗎?肯定是重要客戶!應酬嘛,難免的,賀子期也這樣,你别往心裡去……”
季之揚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顧懷對别人展露的笑顔。
兩人在騰飛集團附近找了家餐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季之揚的眼睛就死死盯着公司大門的方向,飯也沒吃幾口。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下午時分,終于看到顧懷和那個女omega再次從公司裡走出來,兩人臉上依舊帶着輕松的笑意,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季之揚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像顆小炮彈一樣沖出了餐廳,幾步沖到顧懷面前,聲音因為憤怒和感冒帶着明顯的鼻音:“顧懷!”
顧懷顯然沒料到他會在這裡出現,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
季之揚沒回答,掃了一眼已經坐在車裡的女omega,幾乎是質問的語氣:“她誰啊?”
顧懷眉頭微蹙,似乎對他的态度很不滿,語氣更冷了:“沒事就回家去。”說完,不再看他,直接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車裡的女omega好奇地看了眼季之揚,“顧總,這位是……”
顧懷坐進車裡,系上安全帶,聲音很輕:“我愛人。和朋友剛吃完飯,看見我就過來打聲招呼。”
“哦。”女omega恍然,随即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顧總的愛人長得真好看,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季之揚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時川及時沖過來死死抱住他,他真想追上去把那車攔下來!
“冷靜!寶貝你冷靜點!”時川用力箍着他,“談生意嘛,很正常的,他又沒幹嘛,就給omega開了個車門而已。”
“我TM……他都沒對我那麼笑過,他對我的态度你剛沒看到嗎!冷得像塊冰!撩撥他也沒用,現在當着别的omega的面,連我是誰都不介紹一下!”
時川松開季之揚,“說明顧懷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如果你一撩撥他他就上鈎,那不是證明他不忠誠嗎是不是,現在這樣多好啊……”
“好個屁!呵!失憶了不起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憑什麼啊!憑什麼對别人就能笑得那麼開心!對我就是一張死人臉!我為他家都沒回,對他這麼好……他憑什麼啊!”
時川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勸上車,回去的路上,季之揚像隻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靠着車窗,望着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賭氣地說:“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再也不撩撥他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混蛋!我就不該聽狗系統的話回來!”
回到家,季之揚一頭栽倒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他這樣的omega,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出去不得迷倒一大把alpha?怎麼就不招顧懷待見呢?
那個女omega哪裡比他好了?顧懷憑什麼對人家笑得那麼好看?
就在他憤憤不平的時候,身體突然湧起一陣異樣。
先是感覺有點燥熱,接着後頸的腺體開始隐隐發脹,傳來一陣陣熟悉的,令人心慌的灼熱感。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後頸異常的滾燙和腫脹,緊接着,一股濃郁的薔薇花香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從腺體溢散出來,瞬間彌漫在房間裡。
“我……發情了……”
身體裡的熱度迅速攀升,像火苗在血液裡流竄,空虛感和強烈的渴望瞬間攫住了他。
他想要信息素,想要顧懷的信息素,他難受地在床上翻滾,意識開始變得有些迷離,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顧懷還沒回來……他顫抖着手摸出手機,找到顧懷的号碼撥過去,他想讓顧懷陪他度過這個發情期,可惜電話無人接聽。
他難受地嗚咽了一聲,掙紮着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拉開床頭櫃抽屜,翻出omega抑制劑,顫抖着給自己打了一陣。
身體的熱度慢慢降了下去。
如果顧懷在就好了……如果顧懷能想起他來就好了……那樣他發情時就不用打抑制劑了……
他疲憊地倒在床上,意識開始模糊,顧懷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他啊,圓球也不出來,他完全沒有頭緒,亂七八糟想了很多,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顧懷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季之揚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本來想問問季之揚沒事跑去他公司做什麼,看到桌上的抑制劑,他知道季之揚發情了,不過打了抑制劑,應該就沒事,他替季之揚換好衣服,蓋好被子就回自己房間了。
第二天早上,季之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頭痛欲裂,鼻子也塞得厲害,他習慣性地想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他猛地坐起身,低頭看着身上整齊的睡衣,又摸了摸後頸。腺體的紅腫似乎消下去了一些,但昨晚那種失控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誰給他換的衣服?難不成是顧懷?肯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