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轉身對上的不是鬼,而是自己的高中同學。
張揚熟稔地攬過殷将闌的肩膀,“怎麼請病假請了這麼久?看你這臉色,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來上課的,走走走,我們一起進去。”
“等一下。”殷将闌已經很久沒跟人這麼親近了,他下意識地推拒。
張揚立馬表現出一副受傷的神情,雙手按着自己的心髒處,控訴着殷将闌,“瀾瀾,你才離開多久,外面就有了别人的好兄弟?”
殷将闌極力回想着自己的高中時代,他當初是個什麼德行來着?
不對,重點應該是。
殷将闌大跨步來到那反光的牌子旁,看到了牌子上映照出自己的模樣,他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靠,為什麼我還會變年輕啊?”
張揚站在一旁沒搞懂殷将闌這一套動作是在幹嘛,但中二的少年不需要解釋就能得到回應,他也學着殷将闌的動作開始用牌子照鏡子。
“瀾瀾,你别說,這牌子照得人是年輕哈。”
殷将闌站在一旁嘴角微抽,本就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徹底宕機。
張揚擡手看了眼手腕,他嘴裡爆出一句國粹,拉着殷将闌就往校園裡跑,殷将闌毫無防備被他拉得一個踉跄。
“不是,哥們,你拉我跑什麼呢?”
“午自習要開始了!”
“不是,哥們,我請假了啊。”
張揚跑到一半停了下來,他回頭呆呆地看着殷将闌,“對哦,那我拉你跑什麼?”
殷将闌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他甩開張揚的手,“午自習,你要去自己去,我要回家了。”
張揚見他如此絕情,又要表演一番。
殷将闌無情打斷,“你再表演,午自習就真的趕不上了。”
張揚表情糾結,最後朝着殷将闌擺了擺手,“瀾瀾,這周末三班萬甯過生日,請你了,你要是去記得跟我說一聲啊!”
殷将闌沒回答,他調轉方向朝校門口走去,不得不說這年輕人體力真好,就這麼一大會兒的功夫跑出去那麼老遠。
等一下。
萬甯。
萬甯?是從昶支隊的那個萬甯嗎?
殷将闌忽然想起來在葬禮上對他惡語相向,嫌惡有加的萬甯。
“不會是重名吧?”
“萬甯要是跟我一個高中,那這時候他跟從昶認識嗎?”
想回家的腳步突然轉了個彎,他決定去看看,看一眼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在這兒糾結有什麼用呢?
不過就算認識又怎麼樣?從昶這會兒已經在警察學院裡封閉式管理了,總不能這兒還會冒出來個從昶吧。
要是真的,那感覺可是……太炒蛋了。
等到午自習下課,殷将闌來在三班門口,擡手讓人叫萬甯出來的氣勢姿勢與一衆學生格格不入,察覺到一旁人異樣的眼光,他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十八歲的高三生。
“咳咳,幫我叫一下萬甯同學好嗎?”殷将闌這次還不忘記補上一個笑容。
門口的同學愣了下,回頭去找萬甯的時候才想起來萬甯不在,“萬甯今天請假了。”
聽到萬甯不在,殷将闌笑意斂去,“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殷将闌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縱然他轉身足夠快,但某些竊竊私語還是傳到了他耳朵裡。
殷将闌聽後勾了勾唇角。
都是些沒意思的事情。
“剛剛那人就是殷将闌?”門口的同學還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一旁的人回答他,“那模樣,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不是說他對别人不愛笑嗎?今天看着,挺開朗的啊。”
“誰知道呢。”
“别八卦了,趕緊把下午要講的英語報紙拿出來,讓我抄抄,一會兒英語老師就要來檢查了。”
“哦……對對對,還有英語報紙。”
殷将闌還沒走出教學樓就又被人拉進了男衛生間,他極力回想着面前的男生是誰,但回想失敗。
這個架勢,按照影視劇開展,不是要說秘密就是要被動挨打。
可惜,這是他的高中時代吧。
他怎麼記得,他高中除了有從昶的騷擾外,一切都過得很好啊。
“你是?”
“對不起,殷将闌,我當時是氣急上頭才打了你,這一周我一直在反思,今天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面前的男孩給殷将闌一個标準的九十度鞠躬。
瘦弱的手臂緊緊貼在褲縫上,竭力并緊的手指昭示着當事人不平靜的内心。
終于,殷将闌想起他是誰了。
就在他要說出這人名字的時候,心口突然一涼,肩頭多了一個小人。
“殷将闌,他就是那個拉你進來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