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雖然不能動彈,但從昶的眼珠卻靈活得很。
從他這個角度,剛剛好能從殷将闌敞開的領口看見裡面的風景。
從昶是個gay。
雖然他是個對殷将闌沒想法的gay,但不得不否認得是,殷将闌近乎完美地接近他的擇偶标準,從身體到樣貌,如果殷将闌不是殷将闌,他想,這一定是塊很不錯的糕點。
因為是殷将闌,所以這塊糕點變成了又臭又硬的石頭。
難以下咽。
從昶移開視線,殷将闌毫無察覺,他手上用力,迫使從昶擡頭看着自己,“我想讓你入夢去找萬甯。”
“不可能。”
“你是想自己主動入夢,還是我幫你入夢。”
從昶目光漠然,明明處于下位的人是他,但氣勢絲毫不減,他又重複了一遍,“不可能。”
“不是,這有點不合規矩吧,你們這樣很影響我們辦事效率的。”牛頭馬面苦口婆心地勸着。
一個小時前,從昶與殷将闌突然出現在地府辦事處,當時牛頭馬面正在品嘗地府新出的奶茶,彼岸花聯名果茶,兩鬼還沒細細品出點啥,就看到許久不見的兩人争執不下。
無奈,他們隻能放下手中的奶茶,前去勸架。
這不勸還好,一勸險些把自己勸進去了。
殷将闌看着牛頭冷笑,“你們辦事才不合規矩吧,契約主導的事情,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還有,你們給我們安排的任務,有說實話嗎?你們有切實的政策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嗎?”
“這……這……”馬面被殷将闌的連番問話給哽住,他拼命地使眼色讓牛頭說點什麼。
殷将闌不給他機會,直接掐住他長長的馬嘴,繼續輸出,“你們涉嫌欺詐,我就不相信了,整個地府都是這樣的,我要上報,我要舉報你們玩忽職守,糊弄群衆!”
“嗚嗚嗚嗚……”牛頭,你上啊!
牛頭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地瞥向從昶,剛剛是從昶跟殷将闌鬥嘴吵架,這會兒殷将闌的攻擊目标換了人,從昶反倒像是個外來客一樣,坐下喝起茶水來了。
他磨磨唧唧地挪到從昶身邊,“你說句話啊。”
“他說得不對嗎?”
“你……你怎麼也跟他一夥兒的?”
從昶賴賴地擡起眼皮,“我難道不是受害鬼嗎?你們辦事不嚴謹,導緻契約關系颠倒,這事兒我還沒找你們算賬。”
牛頭退到角落裡,默默地蹲地畫圈,“跟我有什麼關系啊……要是被舉報,下個月連買奶茶的錢都沒了……”
殷将闌聽到從昶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松開了馬嘴,将炮火對準從昶。
馬面趁此機會連忙退到牛頭身邊,兩人對視一眼,馬面小聲地說道:“要不然給黑無常說一下吧,咱們實在是頂不住了。”
牛頭:“行。”
殷将闌氣勢洶洶地看着從昶,“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契約關系颠倒,為了保障生人安全,當然要有桎梏鬼魂的手段了。”
從昶:“别的人類也就算了,你……”他擡起眼皮将殷将闌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嫌棄,“你适合當隻被栓的狗,要不然就你腦子裡的廢料,隻會壞事。”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到現在還在那個醜娃娃裡困着呢!”
從昶站起身,氣勢駭人,“所以呢?這就是你殺了我的原因嗎?”
“那是你自己說的。”
從昶:“那你欣賞我的死亡是為什麼?”
兩人誰也不讓誰,角落裡的牛頭默默地将桌子上的兩杯奶茶拿過來,一杯遞給馬面,兩鬼抱緊了奶茶,小口地喝着。
“他倆一會兒不會把這兒砸了吧。”
“黑無常還有多久過來?”
牛頭看了眼手腕上發光的石頭,“他說快了。”
藏書閣内,黑無常面露猶豫,低頭看着手中的信紙,他正準備把信紙收起來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情急之下,他将信紙塞進了兩本書的夾層之中。
回頭看去,發現是白無常,白無常似是沒發現黑無常的異樣,他像往常那樣,正了正黑無常的官帽,“牛頭他們在找你,我幫你回了,你過去一趟。”
“他們找我?”
黑無常覺得奇怪,他跟牛頭馬面的關系也就算是還行,真要有什麼事情他們兩個也應該去找上司,而不是他。
“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白無常搖搖頭,“沒說,你去一趟就知道了。”
黑無常擡步要走,又停了下來,他看着白無常,“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白無常又搖了搖頭,“他們找你,沒找我,我就不去了,你快去快回,今晚還有勾魂的任務。”
“好。”黑無常聽到有任務,沒再耽擱,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