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溪的堂哥樓裡從小成績優異,中考時有幸得到特級教師的牽線搭橋去了沉京的一所高中上學。
那所高中彙集了成績優異和家世優越的學生。
由于是全日制寄宿制學校,他與其他兩位本地學生組成舍友,愉快相處三年。
孫最與江忱西就是那兩位室友。
他們感情不錯,聽說有什麼過命交情。
孫最的到來無疑是受到家裡人歡迎的,應秀梅回到家連口水都沒喝開始洗菜做飯,姑父在一旁打下手,招呼應溪照顧他。
“江忱西讓我給你帶的。”
一進門,孫最從他的背包裡掏出一摞五顔六色的信封塞進樓裡的懷裡。
上了大學的樓裡略顯叛逆,一放假就把頭發染成了火龍果的顔色,由于剛睡醒雞窩似的蓬蓬着,卧室的牆壁紙又是綠色,有時候不注意真以為是火龍果的coser。
廚房用不到自己,好兄弟見面叙舊她也插不上,應溪感覺自己像條酸菜魚,哪裡都多餘。
許是她無聊扣牆皮的動作太大,樓裡從聊天中分散注意力,奇怪地瞧她一眼:
“你幹嘛呢?想上床就上去。”
受氣似的點了點頭,應溪當着孫最赤裸裸的視線下爬上雙層床的上鋪。
床簾剛拉上,孫最的聲音傳過來:
“你妹這麼大了還和你一起睡?”
樓裡打開那些五顔六色的信封看的起勁,聽到他誤會後不滿回怼:
“什麼叫和我一起睡?傳出去對她多不好。”
他解釋道小時候家裡條件差,沒有多餘房間,兩個人隻能擠在上下鋪,後來環境好起來大家又分隔兩地上學,一年見不到幾次面,分房間的事也就耽擱下來。
“我爸在裝修新卧室了,等通完氣她就能搬過去。”
老實說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不大點的時候洗澡都在一塊,加上又有血緣關系,樓裡根本不把應溪當女孩子看。
“你看這個,她當初給我寫的我欲将心比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哈哈哈哈我要發給她嘲笑。”
隔着床闆也沒能阻止樓裡花癡似的笑容,應溪坐在床上聽着動靜,點開和他的聊天頁面。
第六感告訴自己樓裡談了戀愛,可對方早把自己屏蔽。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瞞着她的,應溪想,自己又不會去找姑姑告狀。
小時候他給别人遞戰書都是應溪去送的呢,風雨無阻掉泥坑裡也不說是因為什麼。
應溪讨厭這種關系親密卻有秘密瞞着的感覺。
樓裡不知道在幹什麼,越看越激動,開始和孫最講述他的故事,想起上鋪還有個姑娘,敲了敲床闆:
“應溪,你去超市買點零食回來。”
“錢一會兒轉給你啊。”
她正愁沒地去,聽話地坐起來收拾收拾離開。
孫最一直盯着潔白背影消失在大門,一旁的樓裡還在看初戀寫給他的情書,一邊感慨一邊花癡。
沒忍住,他問出口:“她為什麼不和父母住?”
樓裡發消息的手一頓,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她”是誰,意識到孫最問的是應溪,啊了聲。
“她爸媽在沉京工作,還帶着她弟,沒空理她。”
話不長,信息量倒充足。
聽他這麼一說,他一頓,意味深長道:“這麼可憐。”
“什麼叫可憐?”這話樓裡不樂意聽,天也不聊信也不看了,整個人闆直身體梗脖子:
“她是我妹,我我爸我媽我們全家都很喜歡,怎麼就可憐了?”
“孫最你這嘴我得說說你,太欠了積點口德吧,在蔣書旗面前你怎麼不這麼說啊,她還是小三的孩子呢。”
樓裡的控訴對孫最沒造成一點影響,沒有歉意甚至變本加厲:“她倆怎麼比,都不是一個級别的。”
樓裡最煩他這副傲氣樣子,出生在大廈頂樓的天之驕子不懂得民間疾苦,自以為是的普度衆生。
懶得理他,放下一句“我可不讓我妹找你這種男人。”
本意是吐槽,誰知道給了孫最靈感,玩世不恭的臉壓過來,問他當他妹夫會怎樣?
“我會殺了你。”樓裡闆着臉回複。
“别看她性子乖乖的,内心比脆脆鲨還脆,你要當我是兄弟,撩誰都别撩應溪。”
“她要是愛上你,你就完了。”
……
小賣部離應溪家比較遠,一個在鎮西一個在鎮東,為了消磨時間她沒騎車,靠兩條雙腿走來走去。
上了大學的樓裡生活費充足,除了購買零食的錢外還給她轉了不少生活費,備注寫着不要談戀愛。
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應溪還是回複了一個乖巧地點頭表情包。
當她拎着零食回家時正好趕上開飯,應秀梅叫應溪去廚房幫着端菜,零食什麼的先放在卧室一會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