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茶杯破碎,水漬四溢,卻無人在意。
應溪抿了抿唇,以為是幻聽,又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他想和我結婚?”
“可我們沒有關系呀?”
如果人生是場舞台劇,那麼現在劇場裡應該漆黑一片隻留下應溪身上的那束光,而光中是各種枯黃落葉。
她低着頭斂着眉,低聲喃喃自己到底哪裡給了他同意結婚的錯覺?
“不是你同意,隻是他覺得對追回你很有信心。”
活了三十多年,古麗什麼牛馬蛇神沒見過,孫最看向應溪的眼神明顯又專注,一個身價過億的老闆天天住在小破旅店裡,傻子都能知道有貓膩。
牽住她的手,拍拍以作安慰,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明确發生過什麼,但古麗也看出來這姑娘并不想回心轉意。
世上唯情字難解,兜兜轉轉糾纏不休。
她歎了口氣,難得拿出長輩語氣:“找個時間你好好跟他說開,對你們都好。”
應溪記下了她的話,三番五次想在二人獨處時點明,又因為各種情況耽擱。
孫最好像很忙,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的打,已經好多天沒有在應溪面前晃悠。
她樂得自在,恰巧陳願最近不忙,考慮休年假。
“可以來這邊,陪陪我。”
在陳願面前她像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三句話離不開故意拖長的尾音。
深夜辦公室,陳願注視着腳下的車水馬龍,神色認真:
“bb。”
“嗯?”
“我們要不要試着在一起?”
兩個人都遭過情傷,這幾年一起熬過艱難時刻,也算是對彼此最為了解的人。
搭夥過日子倒也沒問題。
應溪的嘴角的笑容僵滞一瞬,眼裡閃過一絲掙紮,難得沒有回複。
“bb?”
“哦。”她反應過來,看向玻璃面映出的門口,進來一個高瘦的身影。
“好啊,不過我要你當面告訴我。”
轉過身,與照例來找她吃飯完的孫最對上視線,嗓音甜膩,笑容可掬:
“阿願,你要快點來哦。”
挂了電話房内陷入安靜,圍繞着一股詭異的氛圍。
應溪走過去,沒事人一樣坐在地毯,打開今天的盲盒餐盒。
“是雞排?”
孫最瞧了她一會兒,從喉嚨裡應了一聲。
坐在她旁邊,主動撕開餐筷遞過去,不經意搭話:
“和誰打電話呢?”
“你不認識。”應溪埋頭吃飯,沒有正面回答。
孫最不放棄:“你說了我不就認識了?”
今天的餐食是雞排飯,員工食堂念及他們從外地來吃不慣地方特色,偶爾會學着做些内地花樣。
雞排油汪汪一片,用的醬料也是甜膩的番茄醬,混一塊的味道并不好,應溪吃了兩口便有了膩味。
見孫最還盯着她,想起來古麗說的話,第一次撒了謊:
“DS的陳願,我的……”
“未來丈夫。”
都是搞新能源的,就算一個是光伏發電一個是資源回收利用,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在應溪說了名字後孫最的臉變得陰沉。
陳願這個名字他可太熟了些,這些天忙不停接電話處理業務都是因為他半路搶了他的訂單。
資金鍊差點斷裂。
“和他分了。”孫最的眼眸聚起怒火,語氣不容置喙。
應溪與他作對似的,臉色冷下來:“為什麼?”
”因為他變态!”
應溪這些年和誰在一起都可以,老的少的能跑不能跑的都可以,但陳願那種斡旋在商場的人萬萬不能碰。
“你知道他有個自小養大的侄女嗎?”男人的潛意識告訴孫最,陳願不可能把那些有損形象的事情告訴想要追求的另一半。
“他心思不純,從把朋友的侄女接到家裡的那天起就在謀劃,直到十八歲計劃成功。”
念及應溪不喜歡糙話,整個事件孫最用了另一種文明的講解方式。
“而且他大你九歲。”
“哦。”應溪神色平淡,沒被他自認為的鬼故事吓到,反而頂着一張清純的臉問:“年齡是問題嗎?”
“我又不是看他年紀大才在一起的。”
一瞬間,孫最明白了樓裡當初看他的心情。
真氣人啊。
室内昏黃,兩人距離近,應溪清晰聽見了他罵的髒話。
“應溪,你現在過得挺不錯啊。”
“身邊這麼多莺莺燕燕。”
夾雜陰陽的話被他咬牙切齒說出來,落盡應溪的耳朵裡,又一次蹙緊眉頭。
她沒生氣,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宛如稀疏平常的談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