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沒事。”不等她問,樓裡先回答。
“我啥事都沒有,你沒事别回來。”
語氣豁達,還有種不耐煩的感覺。
想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裡,應溪抿抿唇,爬上了上鋪。
她搬到了新房間,上鋪隻剩一床海綿墊,應溪也不在意,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我今晚和你睡。”
樓裡不說沒事,她總有辦法讓他開口。
漫畫書是看不進去了,樓裡扔掉,看着上面飄然的粉色床簾,語氣不算好:
“你可别和我睡,不然某個人壞你名聲可就不好了。”
這句話寓意滿滿,望着發白的天花闆,應溪想起孫最當時說的那句“你妹這麼大了還和你睡?”
輕笑了聲,應溪翻了個身,表示沒關系。
“反正和你睡也不和某個人睡呀。”
“是因為陳妍吧。”孫最沒參與到兄妹倆的陰陽怪氣裡,懶散地倚在門闆,曲着一隻長腿,神态恣意。
他擡眸,注意到上鋪那個剛才還陰陽人的姑娘彈坐起,唇角勾起:
“她把你甩了?”
空氣安靜下來,樓裡低聲冷哼,下一秒拽住了孫最的衣領。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被蔣書旗甩來甩去的嗎?”
他情緒激動,脖頸青筋暴起,整個人發抖。
“我他麼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别招惹我妹,你現在有什麼臉回來!”
說着,情緒上頭,另一隻拳沖出去打在那張欠揍的臉上,孫最也不反抗,就那麼站着當沙包。
應秀梅在洗碗,聽見屋内響起砰砰砰的聲音吓的手發抖盤子一個接一個碎掉。
樓裡是真生氣,不顧往日情分把孫最往死裡揍,不一會兒剛好的傷口又流出了血。
看熱鬧的應溪這才想起來孫最受着傷。
“哥!”她跑下去,擋在孫最面前,睫毛撲簌的下方是祈求的雙眼:“他有傷。”
“你還護着他!”殺紅了眼的樓裡也不看眼前的人是誰,怒吼:“應溪,當年是他甩的你,要不是他你用得着去沙漠躲三年嗎!”
聲音在房間内回蕩,應秀梅在廚房聽見想上前調解被樓成剛攔住。
“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看着從未對自己冷臉過的哥哥,應溪一瞬間啞然,張了張嘴發不出一個音。
樓裡說的沒錯,她跑去西北是為了躲孫最。
大四時應溪接受到了國企的offer和高校老師的邀請,可把林貝貝羨慕壞了。
“以後你出人頭地記得有我的一份。”活潑的姑娘和她開玩笑,悄悄夾走應溪餐盤裡的排骨。
“其實我……”面對兩個好機會,應溪有些迷茫并不知道要怎麼做。
這個專業是曹月雯給報的,在金融、師範、醫學三個黃金領域選擇了最偏門的一個。
她說這個工作女生少,所以高學曆的她吃香,現在看來并不是那樣。
曹月雯聽說應溪拿到不少offer,但這個領域是男生的天下,讓她回家在應昌平的公司當秘書。
應溪的話沒說完,正值午飯期間食堂的學生來來往往。
“我聽說最哥要回來了,真的假的?”
沉京大學面積大,應溪已經很久沒有遇見袁子昀他們。
他們在吃飯,沒有看見旁邊的人是誰。
“真的,回家鄉繼承家業。”
林貝貝沒有看見他們,還在關注她的後半句。
“其實什麼?”
“其實……”應溪咽下去迷茫,視線定格在食堂中央的大屏幕上,那裡正循環播放着西部計劃的宣傳标語。
撂下筷子,她做了決定:“其實我要去西北扶貧。”
“怎麼不說話了?分手的時候不是挺能哭的嗎?一口一個委屈傷心,才七年就不在意了?”樓裡還在說,把兩個人的小秘密全抖摟出去。
當事人低着頭,啞口無言。
兩兄妹吵架,不經意吐露出的信息讓孫最震驚,他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姑娘,眼前天旋地轉。
“是真的?”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應溪委屈,卻沒想過是多大的委屈。
自責與心痛交織在一起,失血過多的孫最略微站不穩,整個人的力量壓在門闆。
“應溪,是真的嗎?”
感受到身後的強烈視線,應溪咬了咬舌尖試圖逼退懼意,擡起頭與樓裡對峙:
“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和陳妍的事。”
“所以,陳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