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衡出院的前一天,娛樂圈發生了一件大事。
娛樂圈著名狗仔大嘴劉突然爆出甯群酒駕肇事進公安局的消息,此消息仿佛在娛樂圈内投下了一顆核彈,瞬時把整個互聯網轟炸成了平地,賽博空間的上空飄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又要上早八,程千繪昨晚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她爬下床後,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陳嘉恩看着狀态更差,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無精打采得挂在眼皮底下,她伸了伸胳膊,道:“不介意我聽個新聞醒醒神吧。”
衆人都沒意見,陳嘉恩随便點了個公衆号的朗讀,溫潤中又帶一點機械的男音在宿舍中回蕩起來。
“賽裡木湖正值旅行熱季,陽光下微波粼粼,着實美輪美奂……”
早晨有一種空氣都還在安睡的寂靜感,這朗讀聲确實有一點刺破寂靜的功能,程千繪聽了兩分鐘,确實感覺稍微清醒了一些。
宿舍隻有兩個洗漱台,四個人隻能輪流着用,等到洗漱位置出現空缺,程千繪正準備起身,一個名字鑽進耳朵,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陳嘉恩放下了手裡的乳液,在鏡子面前轉過頭來,聲音中帶着一點困惑:“我沒聽錯吧?”
程千繪挑了下眉:“你沒有聽錯。”
陳嘉恩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把進度條往前調了一點點。
“……著名演員甯群酒駕肇事,目前暫被公安局拘留……”
手裡拿着牙刷,一嘴都是泡沫的劉霖霖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口齒不清道:“能不能再放一遍。”
這件事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網上都掀起了軒然大波。下課後程千繪和室友匆匆從一樓趕往五樓的教室,走廊裡、樓梯上,程千繪起碼聽到五波人在讨論此事。
“聽說受害者被傷得很重,甯群他會不會坐牢?”
“我覺得不會,像他這種明星,花錢消災就沒事,估計這事過去他還能繼續回娛樂圈撈錢。”
“怎麼可能繼續回娛樂圈,他應該就要被封殺了。”
“他粉絲超級多,官方都通報了還有腦殘粉堅持說有人要害他們哥哥,說他被捕的圖片都是p的。”
“啊,這都直接被央媒爆出來,還會是假的?”
“他那群粉絲說連監控錄像都沒有,證據不足。”
“哈哈哈哈哈,那到時候監控錄像放出來了,她們也會說監控錄像是p的。”
“不放監控錄像就是為了防止這群人去網暴受害者啦!”
“不過像甯群這種有背景的還會直接被央媒通報,真是有點不可思議诶,他家裡怎麼不幫他壓下去。”
“誰知道呢,可能是正義女神看不過去了吧。”
晚上回到宿舍,霍菁發消息告訴程千繪,甯群确實入獄了,程千繪知道林沁華的手段,甯群入獄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明天陸衡出院,記得來醫院接他。”
程千繪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略微懸空了幾秒,片刻後才回複:“他父母不來接他出院嗎?”
自己兒子出了車禍,陸父陸母親自來接自己兒子出院更為妥當。
“陸先生正在美國忙于收購,林女士昨天飛悉尼了,明天都不會來,林女士說希望你明天能替她去接陸衡出院。”
陸衡出院的那天天氣很好,程千繪從公交車上下來,陽光毒辣得能穿破皮膚屏障,滾滾熱浪從地面卷席而來,程千繪是個怕冷不怕熱的人,她很喜歡這樣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但醫院似乎有股陰冷的屏障,程千繪剛踏入住院樓内,室外張牙舞爪的滾燙熱意直接被攔在了門外。
這股陰冷從大廳彌漫到了病房,陸衡的病房明明正好朝南,大好的陽光從一排窗戶中落到地面,但病房裡那股特殊的陰冷感怎麼也揮之不去。
程千繪剛剛在戶外曬出了一點汗,鬓角的發絲沾在臉頰側邊,臉上也紅撲撲的。
陸衡給程千繪遞了一杯水:“我應該讓人去接你的。”
程千繪從陸衡手上接過水時碰巧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有些涼,完全不像是大夏天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房間裡空調是不是開得太冷了?你的手指好冰!”
陸衡搖搖頭:“我平時空調都開這個溫度,肯定是你太虛。”
東西差不多收拾妥當,霍菁把手提箱的拉鍊拉上,道:“走吧。”
陸衡明明出院手續已經辦理好了,但三人一行穿過大廳走廊時,忽然被護士叫住了,霍菁與護士交涉,而陸衡此刻還在調侃着程千繪體虛。
“你怎麼還忽然打哆嗦,看來是真的虛了。”
程千繪手掌撫着自己冷出雞皮疙瘩的胳膊,莫名覺得醫院陰氣有點重,她回了一句:“我跟醫院八字不合,一進來就虛。”
陸衡:“我的外套要不要?”
程千繪直接别過臉:“病人的外套我不要。”
寬闊的大廳之上,是一排裸露的二樓廊道,從二樓廊道望下去,大廳的一切景象盡收眼底。
林沁華雙手抱在胸前,看着自己的兒子神情舒朗地與那個女孩說些沒用的家常話,她對站在她身側的陸其笙道:“你說,我這樣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陸其笙掃視了兩眼大廳裡的一雙身影,沒有回答。
霍菁開車前往陸衡的住所,程千繪在陸衡生日那天去過一次,離學校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霍菁開車在一個紅燈前把車停下,問坐在後座的程千繪和陸衡:“晚飯吃綠膳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