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串定語用的……
不過,體弱多病怎的還能流連青樓?
程以甯思忖着,隻聽陶絮忙道:“姐姐莫要胡說,我問過晉王殿下,他甚少去那種地方,就算去也是辦事,并非尋樂。”
“喲喲喲,這就護起短了……問過?”秦雙儀察覺要素,不由問道:“你何時認識他的?”
“你忘啦,半月前我們在胭脂鋪遇到了一群纨绔……”
“我記得啊,”秦雙儀接過話,“不是被我打跑了麼?”
“那日他也幫我們說了兩句。”
秦雙儀想了一會,道:“哦,對對對……滿口之乎者也的那個是吧,文绉绉的,看着就吃不下飯,沒啥記憶點。”她又一針見血道:“你們私下還見過了?”
陶絮沒做聲。
片刻後,陶絮問程以甯,“你可還記得他?”
“我也記不太清了。”程以甯補充道:“當時場面混亂。”
見陶絮再次安靜了,許是又在胡想。程以甯安慰道:“他既是皇室之子,品行必定不會差到哪裡去。至于樣貌,我沒印象不好評論,你自己喜歡就行。”
程以甯扯了扯秦雙儀的袖子,“你說是吧,雙儀姐姐。”
“不,我覺得他就是配不上絮兒。”秦雙儀固執己見。
還挺軸。
雖吐槽着秦雙儀,但也懶得再勸,程以甯扯開話頭:“眼下早春,正是乍暖還寒、季節更替之時,體弱多病之人最忌風寒,今兒他怕是去不了宴會了,白費了妹妹一番心思。”
“他說過會去的。”
“我記得前日才下旨舉行宮宴吧,私下見面如此頻繁,他應當也有意于你。”秦雙儀終于說了一句陶絮想聽的話,“哎,罷了,若是相互喜歡說不定他會為你改變呢……”
三人東扯西聊的,又說了半晌話。聊得過于忘我了,差點忘記今天有宮宴。要不是玉壺在一旁提了句醒,她們能聊到天黑。
幸虧離宮宴還有些時辰,秦雙儀急性子,找程府管家借了一匹馬,蹬上就走了。
陶絮不會騎馬,程以甯不知道原身會不會騎馬,于是兩人找了一輛腳程快的馬車朝皇宮趕去。
到了宮門外,程以甯拿出程世飛令牌,守門禁軍看了一眼,讓她掀起簾子,發現裡頭還有一個姑娘,便找她要令牌。
陶絮猶豫了一下,垂頭從袖口掏出令牌看了一會,又撇了一眼旁邊程以甯手中禦賜的金令牌,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銅闆。
“怎麼了?”陶絮頭低得太下了,程以甯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然察覺到細微不妥。
禁軍等得不耐煩了,伸着手催促道:“快着點啊,遲了受罪的可是你們,其他姑娘小姐早就進去侯着了。”
陶絮這才遞了過去。
“銅制令牌?庶女啊?你隻能從那邊的偏門進。”禁軍随手一指,又道:“馬車不能進宮,都下來吧。”
兩人下了馬車,程以甯說了句待會見,便進了宮門。
陶絮目送着程以甯,豔陽之下,那抹白色身影,漸行漸遠,富麗堂皇的大門将其緊緊框住。
直到程以甯模糊成一個白點,陶絮才踏上自己該走的路。
走了一段,程以甯停下腳步,擡頭一看,怔住了,牌匾上書“辰光殿”。
得,這書架的真挺空。
如果稍微按照故宮格局寫寫,她還是會走的。
但現下不敢亂走了,怕走錯路誤了入宴時辰。
這裡也沒個引路嬷嬷,還不讓帶侍女進宮,害得程以甯隻得站在原地躊躇。
看到一排穿着粉色袍子的宮女走來。
小小跑過去,程以甯問:“你好,叨擾一下,請問今日的宮宴在何處?怎麼走?”
領頭的宮女頓住腳行禮回道:“回姑娘的話,奴婢是浣衣局的粗使,并不知道這些。”
程以甯小臉一垮,失望道:“啊,這樣啊。那多謝了。”
說罷,程以甯焦急地踮着腳張望四周,尋找下一個問路對象。
宮女在她跟前一一走過,走至末尾,最後一個小宮女忽然回過頭,對她小聲道:“宮宴在晨曦殿。走大路你怕是要遲了。這樣,右邊這第一個小巷,”宮女随手一指,就在十幾步前面有個小門,“拐進去直走到第三個門,穿過繁花園就到了。”
“嗯!多謝姑娘。”
話落音,程以甯提着裙子準備跑,可一想到大家閨秀橫沖直撞,怎麼都不像樣。
何況,這是在皇宮,萬一沖撞了達官顯貴,小命都難保。
遂放棄跑步的念頭,隻得加快腳步趕路,兩條腿不停倒騰,恨不得生四條出來才好。同時,還不忘學着萬娉走路的姿态,擡頭挺胸,不晃腦袋。
一進繁花園她就覺得溫度驟降,一眼望進去,幾顆高大的梧桐樹伫立其中。
滿塘的枯枝萎葉,一地的雜草叢生,無人打掃,無人管理。石闆小路都被遮了個精光,隻從倒下去的一塊青草能看出,這裡還是有人經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