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景默默把房門關上。
今天起猛了,我再閉會關。
*
“擔心,太過。足夠了修為。”
五個人一起吃晚飯,辛景的語言系統閉關多年也不會有絲毫進步。
辛景覺得大家的擔心不必要,小榴的修為對付四海劍道大會應當是足夠了。
小榴立刻雙手捧碗給三師叔敬了杯白開水,三師叔真懂我。
蜃妖也是同樣的想法。這群怪物覺得小榴廢柴,但是小榴這仨瓜倆棗的功夫,到外面肯定是夠用了嘛。
“呵。”調查完幾乎所有參賽選手資料的左明鏡冷笑,飯是一口都沒吃。
“這個比賽,最低的修為都是築基。”
“而我們的小榴,”左明鏡目光移到小榴身上。
小榴立刻扒飯,拿碗遮住臉。
“是剛剛練氣呢。”
練氣,築基,金丹。每一步間都是萬丈鴻溝。
事到如今,退賽是肯定不能退賽的。天一宗認為比輸更可怕的是逃避。
如果不赢,那離最初的奪魁拿下洗髓花的目的就相背。
可是,以小榴的實力來看,最高要求隻是保命。
司徒琅喝一口湯,語調不急不緩:“天一宗沒有聽說過輸字。”
她試圖安慰兒子,減緩他的壓力:“你要是輸了,也算是第一個輸。總歸也有個第一。”
小榴帶笑的嘴角垮垮,心意我領了,隻是娘親安慰人的話怎麼聽着這麼怪呢。
*
辛景從乾坤袋裡取出飛舟。
方方正正的閃光木塊,拿出來時隻有掌心大。
辛景念句咒語,飛舟懸浮離開掌心,閃爍發光,飄到空中瞬間解鎖變大,雕梁畫棟,簾幕招搖,足夠搭載五個人。
四海劍道大會初步集合點是在仙盟,仙盟所在的白虎洲距離小劍州有禦劍一日的距離。
禦劍太慢,且小榴的力氣應該留到比賽,還是飛舟方便,還隻需要小半日。
天一宗的飛舟和天一宗的風格十分契合。
大氣恢宏,精妙絕倫,更是每一處都精巧雕刻,功在細節。
木窗十二扇,扇扇雕琢飛天廣袖美人圖像。簾幕皆由珠玉相串,璀璨明亮,随風晃蕩,環佩相擊清脆悅耳。
飛舟船頭雕刻張須龍頭,連龍目中都雕刻畫出雲間宮廷景象。
隻是,這飛舟船身上的字——
“大少爺駕到,通通閃開!”
幾人默默看向辛景。
辛景愣一下,連忙指向同門:“是二師兄!”
左明鏡皮相極佳,随之對美有一種過分的講究。
他審美高,在吃穿用度上皆求精妙得表裡如一,愛用詩詞名句給東西取名,對仙舟這種宗門大東西更是要親自決定裝潢塗色。
天一宗衆人也由着他信任他。
不過這次的飛舟題字還是有點太創新了。
左明鏡此時臉色不佳,曲手敲敲木劍,喊出蜃妖。
昨夜塗改仙舟時,左明鏡太困,最後一步題字困到拿不穩筆寫。正好蜃妖在旁邊假借日月精華修煉,實則去小廚房偷剩菜剩飯。
“你讀過書嗎?會寫字嗎?”
“笑話。會。”蜃妖不滿哼一聲,“我可是大妖怪,無所不能大妖怪。”
“行。”左明鏡打個哈欠,金筆随手甩給它,“給飛舟提個字。”
此刻,左明鏡看着那行巨大且歪扭的字,深呼吸。
“你不是說你讀過書嗎?”
蜃妖不甘示弱。
“我說了啊,我讀過《笑話》啊!”
三界笑話大全一百冊,由赤之魔族的小喽啰們盛上來,一期不落看完了呢。
*
小榴對仙舟沒有很稀奇,畢竟各種飛舟啊他都坐慣了。
他爹他娘都是何等的富裕,什麼飛舟什麼大妖獸他沒有坐過。
“小榴寶貝,”納蘭摸過一朵湊近的雲朵,在過耳的風聲裡回頭問他,“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坐飛舟呐?”
小榴搖搖頭。
“不是。”
小榴揪着司徒琅的衣擺,面露回憶。
“我第一次坐是和爹爹娘親一起,去給爺爺過壽,爺爺和爹爹見面就能吵架。”
“我每次去宮殿,爺爺都特别高興,他說要不是我出生了,他真覺得爹爹會跟大白二白小白過一輩子,别人都抱孫子他抱銀——”
哐當!
一聲天雷炸響!
左明鏡擦一把被覆蓋黑灰的俊臉,咬牙切齒:“這種時候就不要聊這個話題啊!”
飛在天上時就不要引天雷啊!
嫌被擊打得不夠近嗎!
*
白虎洲。
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各方人士聚積,門派校服穿梭。磅礴的劍氣流轉其間,法寶清輝相互照亮。
一頂飛舟貴氣十足,金光閃爍。穿破雲層,帶着雲氣穩穩停下。
四海劍道大會。
天一宗,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