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熙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後,打算回宿舍休息,可就在回宿舍的途中,同事告知她主管找,讓她立刻過去,看起來非常緊急。
瞬時間,裴熙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下班還來找她不說,看起來這麼嚴肅就好像裴熙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可是,這一天也沒犯什麼錯啊。
裴熙苦思冥想了一路,還是沒想出自己究竟有什麼錯值得這麼嚴陣以待。
隻好謹小慎微地問:“……主管,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此時,正端量花壇的主管扶了下眼鏡腿,厚重的聲音響起,“你的花,有多久沒打理了?”
裴熙慌忙朝主管身前的花壇望去,這一瞧,大驚失色。
花壇裡的花怎麼枯萎了大半!
自己明明悉心照料了,和同事一樣,會定期澆水施肥,可為什麼她們的長得好好的,自己的卻枯了呢?
“明天學校會有許多領導莅臨,所以學校形象方面不得有誤,我可以先不扣你錢,但是,明天我必須看到花完好無損地開着,否則,校方就要考慮你的去留了。”
“希望你能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主管一本正經地說,臨走前拍了怕裴熙的肩膀,貌似也有些無奈。
裴熙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凝着枯花,一點辦法都想不出。
顯然,這一花壇的花都已無力回天,更别談明天之前讓它們恢複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裴熙被開除已是闆上釘釘了。
離開這,該去往何方?
“你需要這個吧。”
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強行拉回了裴熙的思緒。
裴熙錯愕看去,竟是白天死活都要追她的段會長。
他向裴熙展示了一支試管,試管裡有透綠色的液體流動,不知是什麼。
“這是?”裴熙疑惑地看着試管問。
“花卉營養液。”段哲林答道,慢慢收回了試管,“這一管下去,一晚上,花壇裡的花就能豔麗如初,你的同事們,都有用這個。”
說着,段哲林望了望其他花壇裡開得正旺的花朵。
裴熙猶豫着,“……我不知道。”
“這種花固然豔麗,但也很嬌貴,不僅需要澆水施肥,還要特定的營養液才能長存。”段哲林耐心道,“所以,你是忘加營養液了吧?”
“……”
裴熙茫然地睇着他,雖然不知他為什麼要幫自己,明明上午還追得死去活來,但既然能助她脫困,她也就不追究了,先把這關挺過去再說。
于是裴熙猶疑地伸出手,從段哲林攤開的手掌上拿走了試管。
試管被拿走後,段哲林無言,直接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鬧鈴還沒響,裴熙就頂着黑眼圈匆匆跑下樓,去看自己花壇裡花的狀況。
雖然昨晚段哲林說得信誓旦旦,但裴熙還是不免擔心,畢竟這關乎自己的飯碗,她不得不上心,還因此連覺都沒睡好。
離花壇還有些距離時,裴熙就欣喜地看見,昨晚還光秃秃的花壇,今早已經繁花似錦了。
看來段哲林沒騙她,裴熙瞬時放下心來。
……
啊~~欠。
裴熙安心地打了個大哈欠,不再擔心會不會被開除了,整個人又恢複放松狀态。
“啊,裴熙,你的水可以關了,都溢出來了。”
突然的驚叫,裴熙霎時緊繃,關掉了水龍頭。
然後她費力地拎出裝滿水的水桶,和同事有說有笑地走往長廊拖地。
到長廊後,同事就和裴熙分道揚镳,去另一邊拖地了。
裴熙則留在這處長廊。
拎了一路沉重水桶,裴熙的臂膀已然酸脹,再也提不起勁,隻能重重将水桶放下,然後才稍微活動了下臂膀。
這就準備幹活。
結果,旁邊一個白衣青年厲聲打斷了她。
“喂!”
裴熙扭頭望去,隻見青年渾身充滿殺氣,正低頭望着自己襯衫上被水浸濕的地方。
該不會……
裴熙視線緩緩下移,然後驟停在了水桶周圍。
水桶周圍的地面上有星星點點的水,水桶邊也還有水珠正順着水桶壁往下滑行。
不過,從水印範圍來看,水噴濺的并不多,這人也實在倒黴,怎麼就被水噴到了呢。
裴熙也實在倒黴,怎麼就好死不死地噴到人家了呢,而且從這人周身的氣場來看,估計不打算放過裴熙。
攤上事了啊。
“是在……叫我嗎?”裴熙聲音顫抖,此刻多希望對面的人能否定她。
“當然,不然這裡有别人嗎?”對方高傲地擡起頭,卻在和裴熙對視的一瞬,瞳孔驟放,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