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七大門派掌門若是犯錯,需由和塵掌門定奪,不是你說了算的。”徐裴質道。
“我知道,早就通知了。連帶着徐掌門那兩本……可笑的東西也寄過去了。”沈定頓了頓,下意識看向王知禮。
王知禮依舊垂着腦袋,仿若未聞。
徐裴質大驚,取出冊子翻看,裡面竟是一片空白!
徐安見被耍了,大感意外,随後竟是自嘲一笑:“沒想到到頭來竟栽在一個小子身上。”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自古以來的規律罷了。”沈定諷道。
“你平白無故殺了這麼多人?難道不會做噩夢麼?還能活得安穩麼?”
“所以我給他們立了棺木,還是千年玄冰所置,可保屍身不腐。這樣他們就不會化為孤魂野鬼。況且若我日後能位列仙班,自然會超度他們。”徐安道。
“那你還怪好的了。不過就算你真成了仙,用此種不光彩的手段,也會有其他仙家來讨伐你。”沈定無奈。
“你知道那些仙人是怎麼成仙的?萬一比我更卑劣極端呢?”徐安冷哼。
“放心,不會有比你更惡心的了。”賈稱意道。
徐裴質、徐風徐嘯面如死灰如喪考妣,他們相信追随數載的人竟是一個罔顧他人性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
徐嘯猛地一聲狂叫,雙手抱頭跑了出去。徐風看了徐安一眼,随即跟了出去。
徐安的所作所為傳遍整個大成,初時衆弟子皆不信,直到沈定帶着他們去了密室,所有屍體被搬出,鐵證如山,這才眼見為實,迫不得已接受了這一事實。徐安被押入大成大牢,大弟子徐裴質失魂落魄,閉門不出。底下弟子走了大半,大成大亂。
所有人徹夜未眠,足足忙了一夜,次日一早,和塵便派人來了,為首的是蘇傾城,在一行人中脫穎而出,氣質獨一份。
他辦事雷厲風行,讓人将屍首一一送回,并贈予一筆可觀的撫恤金。徐安派專人帶回和塵,由和塵親自審問過後,再宣布處置結果。這兩項大成上下都沒有意見。唯有一件—掌門的位置竟是讓和塵的人暫代。
各派向來不插手其他派的事務,此次雖說情況特殊,但哪有讓一個非本派的人擔任掌門?本來他們的大師兄徐裴質是不二人選,可他似乎受了極大打擊,整個人萎靡不振。在和塵押送徐安當日,一同前往了。
“蘇杭隻是暫代,清理整頓門派的歪風邪氣。上梁不正下梁歪。同時他也會對你們進行考察,選出一個合适的掌門人。”蘇傾城不卑不亢道。
仍有弟子有異議,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對的聲音漸低。畢竟大成理虧在先,如此安排倒也無可厚非。一切有條不紊進行,和塵蘇公子坐鎮,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
王知禮帶着王思新和何貴的屍體,同沈定告别。他眼圈又紅又黑又腫,應是哭了一夜。
“沈兄多謝,告辭。”王知禮道。
“多虧了思新留下的線索,才讓此事真相大白,解救了百花鎮的安危。想來那日,他也是因為想救那女子才會鬧出動靜。他雖死猶生,是個英雄。”沈定道。
王知禮抹眼淚:“我倒甯願他……他生前便好逞能,我從未誇過他,總是責罵的多。早知道……”
沈定拍了拍王知禮的肩,無聲傳遞安慰。
王知禮收拾好情緒,準備告辭。卻被徐風叫住,他是來替徐嘯道歉的。
“徐大公子,有些事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也不是所有事道個歉就可以的。我若殺了你弟弟,再和你道歉,你會接受麼?”王知禮平靜反問。
徐風無言以對。
“你的道歉我無力接受,如果真想贖罪,請讓令弟好好活下去。因為往後餘生,他都将活在地獄裡。死反倒是一種解脫。”王知禮目光冰冷。
徐風驚得退了一步。
王知禮走了,帶着兩具最親的人的遺骸,背影孑然孤傲。或許他的餘生也将活在無盡無垠的黑暗裡。生,不能;死,更不能。無人能伸手拉他一把,除了他自己。
沈定目送王知禮離開,甫一轉身,便見對上蘇傾城的目光。也不知這位谪仙公子是何時站在他身後的,看樣子是在等他。沈定不明所以,負手踱步:“傾城公子有何指教?”
蘇傾城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不自然,微微挪開眼。
沈定大感意外,挑了挑眉,許是蘇傾城有話想對他說,但又有些不好開口。未免尴尬,沈定好心地沒話找話:“傾城公子傷可大好了?”
蘇傾城點頭,随後美眸盯住沈定:“聽聞沈二公子近日在遊訪各大派?可否讓我随你一同前往?”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