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聲一片。
“爹,您在說什麼?!”
“爺爺!”
沈勻看也不看沈含冰和沈拂霜父子,直視蘇出塵:“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蘇掌門拿相貌說事是不是過于牽強?現在就憑他和魔教教主認識便說他勾結魔教,定論未免草率。還有你們,比武大會時便見過他,那時怎麼不說他像司空徹?現在和塵掌門一說,就都想起來了?”
“那不是時間久了一時沒想起來麼……”
“就算我們覺得像,這也不好開口啊。”
“就是。”
方才說的起勁的那些人紛紛為自己開脫。
“再者說了,就算相貌是巧合,那這一身過人的本領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我看,此人的功夫與司空徹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是司空徹的種。”
“沈掌門罔顧是非偏袒,莫非是因為沈二姑姑?那豈不是當年沈二姑姑同魔教……”
“你們胡說什麼?!我天清清清白白,從未同流合污。”沈含冰面若冰霜。
“那沈含煙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被……”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沈勻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沈定就是我天清的人,我為他擔保,他絕沒有做傷天害理有違道義之事,反而替天行道,揪出我們之中的敗類,改善了明陽與揚眉之間的宿怨、揭露大成徐安的喪心病狂。如此作為,你們有麼?單憑一個莫須有的出身便妄下定論,你們與魔何異?”沈勻搶過話,蓋過了沈含冰的聲音。
唐渾冷笑:“這麼說,沈掌門是要幫魔教了?沈含煙當年銷聲匿迹看來确有隐情,我倒想起來當年魔教唯一一次教主大會上,沈含煙也是參加了的,或許是做了虧心事不敢再見人,才躲了起來。”
“是了,這就是沈含煙與司空徹的孽種。沈含煙怕東窗事發,躲了起來,你們天清替她掩護了二十年,如今一出現,便攪得七大派不得安甯,事件不斷,你們在密謀什麼?”唐渾伸手左臂,食指直直指着沈定。
“啊!”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唐渾一聲慘叫,右手包住左手,血水順着指縫滲出,滴落在地,地上還有一根斷指。就在這須臾間,唐渾的食指從根部被截斷。
“是誰?哪個小人暗算我?有本事站出來!”唐渾像個潑夫,氣急敗壞亂喊亂叫,眼珠亂轉,猛地看向沈定,似乎又想指他,但苦于雙手沒空,瞪着沈定,“是不是你?”
沈定看過去,搖頭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
“就你這智商是怎麼當上掌門的?我都這樣了,還能暗算你?”沈定眼神往後看了看,示意自己雙手被綁。
“誰知道你使了什麼陰招?”唐渾臉一陣紅一陣白,嘴硬道。
衆人也跟着讨伐沈定,反正魔教最是狡詐,不僅打入天清内部,還撺掇天清掌門叛變,其心可誅。每人說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了沈定。
他不再說話,簡直浪費力氣。更何況當他們看不順眼了,連呼吸也是錯,就算他死了也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
唐渾借題發揮,說不是沈定就是天清的人,讓人把天清的人都抓起來,一一審問。
蘇出塵默許,沈含冰擋在沈勻跟前,舉劍道:“你們敢?”話落便被定住,繳了劍,雙手被綁,全程動作利落。沈含冰隻有怒目而視,沈勻同樣被綁,倒顯得從容淡定許多,看向唐渾,“唐渾,人在做天在看。”
唐渾愈發激動:“沈勻你莫要含血噴人,我行得正走得端,斷不會和魔教同流合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天清弟子皆不平,沈悠然也被按住雙肩,嬌斥:“别碰我!”那人充耳不聞,動作粗魯,将沈悠然雙手交疊在身後就要綁。忽的嗖嗖幾聲,動手的和塵弟子雙眼皆被銀針所刺,流下兩行血淚,雙手捂住眼睛痛苦嚎叫。
一黑衣男子從人群中飛身而出,站到台上,又是幾枚銀針出手,站在沈定左右的兩人雙手手腕處各入了一枚銀針,面露痛色,疼得滿地打滾。
“斷了你食指的,是我。”此人相貌平平,扔進人堆裡便再也認不出來,大夥兒都在好奇是何方人物,出手竟這麼狠毒?
唐渾嘴唇哆嗦:“你是誰?”
“老蠢貨。”黑衣人罵道。
“……”
“白衣美人,你終于出現了。”蘇出塵盯着他看了會兒,蓦地笑道。
“他就是白衣美人?長得這樣也好意思?”
“好點聲,嘴巴不想要了?”
“我看他敢……”
衆人叽叽喳喳,黑衣人擡手摘下面具,一張絕美的臉展現在衆人眼前。方才評論相貌的人瞬間沒了聲音。
“果然越美的東西越碰不得。”
“蛇蠍美人說得就是他。”
秦休全然不顧,專注看着不遠處的人,擡步走去。
沈定同樣看着對方,強撐着自己站穩,想笑一笑,結果下一秒便天旋地轉,看到秦休像他飛奔而來,穩穩接住了他。落入溫暖而熟悉的懷抱,沈定隻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秦休緊緊抱着他,細細看着,忽地附身親吻他的額頭:“哥哥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