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随?他是晏随的朋友嗎?
許霧拿起手機準備打字,誰料門口的人突然進來,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許霧一個不防手機摔到那人腳邊。
他彎腰想去撿,身體突然被人使勁推了一下,許霧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前摔去,額頭撞到桌腳,痛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滾開。”蘇郁白不悅地說完,沒管許霧,徑直朝台球室走去。
許霧坐在地上緩了緩,直到眩暈感消失他才把手機撿起來,額頭上有熱意滑落,他伸手一摸,一片鮮紅。
許霧轉身從桌子上拿過衛生紙胡亂擦着血,原本紅潤的小臉一片煞白。
台球室門口,蘇郁白把衣領往下拽了拽,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他擡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晏随的聲音:“進。”
蘇郁白滿心歡喜地推門進去,卻看到晏随的臉肉眼可見變得陰沉。
“怎麼是你?”
他還以為是許霧睡醒來找他了。
“我聽誠淩說你在樓上,就想上來打個招呼,在門口遇到個啞巴攔路,他還撞我。”
蘇郁白說着,舉起手腕給晏随看,“你看,我這兒都紅了。”
晏随沒看他,越過蘇郁白徑直往外走。
李司願和餘确也放下球杆跟着出去,沒人搭理蘇郁白。
許霧擦了很久,垃圾桶裡都是帶血的衛生紙,但血止不住,他隻能把抽紙卷着用手按着頭,心想可能得去醫院處理一下。
他想起身去跟晏随說一聲,但剛站起來就頭暈目眩,雙腿發軟。
眼看着就要摔倒,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他,許霧擡頭看着晏随陰沉的臉,無聲說了句“對不起”。
“怎麼這麼多血!”李司願扭頭看向蘇郁白,“你推他了?”
蘇郁白滿臉不悅道:“是他自己摔倒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原來晏誠淩說的是真的,晏随對那個小啞巴真的很好,那樣擔憂的神情,他從來沒見過。
但他可是蘇家小少爺,就算是他推的,晏随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晏随伸手扯過一旁的羽絨服給許霧穿上,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冷冷道:“你們兩個留下處理,我送他去醫院。”
許霧失血過多逐漸失去意識,整個人軟哒哒地靠在晏随懷裡,一點生氣都沒有。
明明半小時前還生機勃勃地坐在自己身邊跟小倉鼠似的吃着東西,這才一會兒沒看着就被人欺負成這樣。
晏随越想越生氣,但看到許霧蒼白的臉,他不敢耽擱,連忙抱着許霧出去直接上了電梯。
許霧中途醒了一次,他擡頭看了晏随一眼,晏随抱着他,一隻手輕輕按在他額頭那團紙上,下颌線繃緊,周身釋放冷意。
“再快點。”許霧聽到他催促司機。
許霧無力地拽了拽晏随的衣服,晏随低頭看着他,眸底滿是擔憂,“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到醫院了。”
許霧實在沒力氣,隻能沖晏随笑笑,想讓他别太擔心。
晏随的心被那抹笑容揪着,刺痛了一下,他擰着眉頭對許霧說:“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馬上到了。”
許霧乖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徹底失去意識。
再睜眼,他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針,身上的衣服也換成病号服,空曠的病房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擡手摸了摸額頭,傷口已經處理過包紮着,已經不疼了。
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他歎了口氣,有些難過地看着天花闆。
怎麼事事不順,小熊丢了,額頭還受了傷。
本來晏随就不喜歡他,他還添了那麼多麻煩,晏随會不會把他趕出去。
許霧正難過呢,眼淚都沒來得及擦,晏随就冷着一張臉推開病房門進來。
看到他濕潤的雙眼,晏随把門關上問他,“傷口疼?”
許霧連忙把眼淚擦了,沖晏随扯出一抹笑容。
晏随眉頭皺得更緊,“别笑了,很醜。”
許霧瞬間收起笑容,垂着眼不敢看晏随。
晏随扯過椅子坐在床邊,目光落在許霧被紗布包着的額頭上,“當時怎麼不還手?”
許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想拿手機打字,卻被制止。
晏随歎了口氣,垂眸對他說:“好好躺着休息吧,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直接打回去,所有後果我來擔着。”
許霧聞言,又想哭了。
他真的很差勁,離了晏随的庇佑,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但他很清楚晏随不可能一直護着他,早晚有一天他們會解除婚約,到時候他和晏随就是陌路人。
所以他要自立,不能太依賴晏随。
許霧閉上眼睛想了很多,淚水洇濕了濃密卷翹的睫毛,看着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