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叫住她，饒有興緻地問道：“你和你姐吵架了？”
唐上元委屈地點點頭。
“因為什麼啊？”
“她罵我。”
唐上元抽了抽鼻子，悶聲說道：“她說我是害人精，毀了她唯一的機會。如果不是我耽誤事的話，她已經和那個女的雙宿雙飛了。她還說，當初媽媽的死也是因為我。都怪我非要吃糖果子，媽媽才在出城的路上被刑天吃掉。”
唐上元越說越委屈，眼眶裡蓄滿了淚花，豆大的淚珠挂在下睫毛邊沿搖搖欲墜。
宋夕最看不得女生掉眼淚，忙将人拉進屋裡讓她坐下，又體貼地幫她擦掉眼淚。
“唐年也真是的！對自己妹妹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
還在抽泣的小姑娘認同地點頭。
“她就是讨厭我！就是不喜歡我！就是想盡早擺脫我這個麻煩！”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呀？”
唐上元搖搖頭，哽咽道：“我沒有地方去……也不知道還能找誰……”
“所以你來找我？”
“因為唐年說你是壞人，要我離你遠遠的。我不想聽她的，我要和她對着幹，我就……我就來找你了。”
宋夕了然地點點頭，而唐上元也在這時拽住了她的衣角，“不過……”
“我不後悔來找你。”
宋夕被她梨花帶雨地盯着，也忍不住動了心思。
“我先提前說好，我可不是個好人。在我的房間，睡覺可不僅僅是單純的睡覺。”
小姑娘擡着上目線，乖巧地點點頭。
“姐姐，我已經成年了，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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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夕一邊在心底感歎着年輕真好，一邊心滿意足點起了事後煙。
年輕的當事人從床邊湊過來，在她的肩窩尋了個好位置趴着，好奇地問道：“我可以嘗一口嗎？”
宋夕被小姑娘這麼眼巴巴地看着，很難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
“給。”
唐上元生疏地接過細煙試了一下，第一口就不小心吸猛了，不由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宋夕笑着拿回煙，貼心地幫她拍了拍背，完全沒注意到煙嘴處多了一撮粉末。
一支煙抽盡，宋夕不僅沒覺得舒爽，反倒逐漸有些發蔫。她沒什麼精神地放下煙蒂，手指尖隐約開始發麻，腦子也變得暈暈的。
她手撐着床頭想要坐起來，然而身體剛離開床面一點，就一頭栽回到床上。
“别費力了，這是獵野豬的麻藥。”
唐上元剛才已經試過了房間的隔音情況，根本不怕宋夕大喊大叫招來保镖。
宋夕眼看着唐上元起身離開床塌，轉身露出後面的滿背紋身。暈暈乎乎的宋夕這時才意識到，唐上元壓根就不像她以為的那樣純良天真。
她背上的荊棘薔薇開得尤為肆意，根根帶刺的枝蔓都好似能将人紮出血來。
宋夕艱難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真實模樣。
隻見她從煙盒裡磕出一根煙來，熟練地叼在唇間打火點燃。她悠然地吐出一個煙圈，一舉一動都同乖乖女的長相分外割裂。
唐上元在沙發邊找到宋夕的手包，很輕易就在裡面摸到了水廠的鑰匙。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将鑰匙挂在提前備好的繩索上，将其送到對面樓内接應的同伴手裡。
唐上元做完這些回到床邊，見宋夕正梗着脖子瞪自己，不由地覺得好笑。
“沒想到我稍微哭上兩聲，随便賣賣慘，你就上當啦。”
唐上元啧啧兩聲，不留情面地繼續挖苦道：“你也太差了吧！連我姐那麼好騙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能相信我的鬼話。”
宋夕雖然舌根發麻，但還能勉強開口說話，隻是每句話都磕磕絆絆的。
“你……沒和你姐吵架？”
“吵什麼架呀，我們姐妹倆關系好着呢。”
“你們倆……合夥？”
“我糾正一下，今天晚上純屬我個人行為，跟我姐沒關系哈！”
“一把破鑰匙，你……至于……睡……”
“睡你。”唐上元看她說話費勁，好心地替她補全了要說的話。
“不！是我……睡了你！”
唐上元看她這麼較真，覺得自己要是不解釋清楚，她怕是半夜都要突然驚醒，糾結到底是誰睡了誰。
“那就實話告訴你吧，我隻是從小聽說你在這方面很厲害，今天才借着機會來驗驗貨。不過嘛，啧……”
唐上元雖然沒把餘下的話說完，但她一臉不過如此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什麼……不過什麼？”
看到宋夕一貫高傲的臉上出現挫敗的神情，唐上元又繼續添了一把火。
“也沒有特别差勁啦，一分鐘也是很厲害哒。”
這樣憐憫的話從唐上元嘴裡說出，并沒有讓宋夕心裡好受。
她當真開始懷疑起來，自己是否年老色衰、魅力銳減、吸引力減弱？難道同那些後起之秀比起來，真的已經技不如人了？
唐上元輕飄飄的兩句話，剝奪了她尋常一貫的美妙體驗，将她捶進了落敗者的深淵。
她不禁開始認真地回想以往的那些女孩們，思慮她們會不會每次提及自己，都要露出既憐憫又嘲弄的微笑，若有所思地評價：“她也就那樣吧。
唐上元悠哉悠哉地逛到沙發邊，剛巧看到了茶幾上放着的記憶磁條。
她在元明清那裡聽說過這東西的存在，但一直不知道這裡面都有什麼，就連元姐姐也隻說裡面的内容對宋夕特别重要。
越是這樣神秘，她就越好奇裡面的内容。
“這裡面都是什麼呀？你這麼寶貝它？”
“你……别動……”
“我幹嘛聽你的呀！”
唐上元才不會乖乖聽話呢。她在宋夕聲嘶力竭的嘶喊聲中，将磁條插進了顯示器，按下了播放鍵。
套房裡有着最高端頂級的影音系統，磁條裡的影像被清晰地投射在屏幕上，聲音透過音箱瞬間鋪滿了整個房間。
然而裡面的内容，卻使房間裡的兩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