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我警告你！不要動我妹妹！”

“喲，原來這小姑娘就是你妹妹啊，你們姐妹倆這是準備給我來個裡應外合嗎？”

“這事跟我姐沒關系！”

“那你說說和誰有關系？”

宋夕好整以暇地倚在沙發靠背上，歪頭捋着自己的渣女大波浪，滿眼戲谑地看着熱鬧。

唐上元昂着頭，不服氣地同她吵道：“你不給安全區放水，我拿鑰匙自己去放！這有什麼問題？”

“小妹妹，水廠是我的，水也是我的，我想放就放，不想放就不放。”

“你知道城裡有多少人喝不到水嗎！你知道這些天有多少人離世嗎！”

“那不是正好嘛。死了人，我的喪葬生意才有的做呀。”

宋夕不再理會眼前的小屁孩，接過蕭秘書送來的鑰匙，随手放進手包裡面，意味深長地看向唐年。

“多虧了蕭秘書有心，特意将人送過來讓我們先看看。要不然的話，你怕是要去礦場尋人了。”

眼下妹妹在宋夕手裡，唐年也隻得耐下性子與她周旋。

“你想怎樣處理？”

“我可是個講道理的人。我不管她是出于什麼原因來我這裡偷鑰匙，但動了我的東西就是動了。動了我東西的人，都得死。”

“宋夕，你自己掂量清楚。動你東西的人要死，但動我妹妹的人，我同樣也不會讓她好過。”

“我就說吧，你這人有腦子，但隻有一點。”

宋夕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略有惋惜地搖搖頭。

“别忘了，你手裡可是有籌碼的，你可以用記憶磁條來換你妹妹的命。不過……”

“那樣你就不能再換别的了。要麼你有活路，要麼你妹妹有活路。”宋夕看了看時間，從容地說道：“需要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嗎？五分鐘夠嗎？”

“不需要！”

唐年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果斷地說道：“把我妹妹放了。”

“姐，你别信她！她就是個混蛋！”

唐上元奮力掙紮，想要阻止姐姐做下這個的決定。

宋夕聽到自己被如此評價，不滿地撇撇嘴，“小妹妹，我雖然是個混蛋，但從來都說話算數哦。”

“宋夕，磁條可以給你，但你之後不能以任何理由找我妹妹的麻煩。”

宋夕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不會再與這個小姑娘有任何交集，便爽快地同意了。

“放人！”

-

唐上元已經做好了被臭罵一頓的心理準備，然而回去的一路上，她姐姐都過分平靜。

甚至帶她回到頂樓的房間後，唐年都隻顧着卸妝洗漱。除了同那位自己不認識的姐姐說了幾句話以外，她姐姐就再也沒有開過口。

“姐，我知道你生氣，你想罵就罵吧。”

唐年終于舍得将眼神分給她，不鹹不淡地回道：“我生氣有什麼意義嗎？”

雖然話不太好聽，但唐上元見姐姐終于願意搭理自己，還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畢竟唐年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很怕姐姐會對自己生氣失望。

“姐，對不起，我壞了你的事。”

唐年停下手上收拾的動作，認真地問她：“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你還選擇這麼做嗎？”

唐上元沉吟片刻，内心思慮一番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不就得了。”

“對不起，我……”

“我們是家人，不需要總說抱歉。”

對于這件事，唐年其實是生氣的。

但她的性格和她妹妹很像，尤其是在倔的方面，簡直如出一轍。

如果讓她重選的話，她照樣還會選擇保全唐上元。

她和玄陸離可以先逃出去，找個地方躲上一陣，之後再另想辦法。但宋夕若是想要一個人的命，那就絕不是說說而已。

更何況，如果是唐年被抗議組織找上門，她應該也會答應幫這個忙。畢竟宋夕失去的隻是其中一個水廠，而城裡的平民們得到的卻是救命水。

“你待在我身邊會有危險，我聯系了元明清，讓她一會兒來接你走。”

唐年交代完便自顧自地收拾着東西，她等了好一陣都沒聽到應答，擡起頭就看到妹妹糾結的表情。

“你還是想去拿鑰匙？”

“姐……”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一定要去嗎？”

-

宋夕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翻着蕭秘書早先送來的花名冊。她好久沒有看到新鮮面孔了，對當晚的夜間活動都有些意興闌珊。

就在她打算随便翻一頁湊合湊合的時候，套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我這還沒選呢，怎麼人就先來了？”

宋夕打開門，剛想像往常一樣請人進屋，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唐……上元？”

站在門口的小姑娘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絲毫沒有方才炸毛的暴躁樣，怯生生地開口說道：“我和姐姐吵架了，沒有地方去。”

宋夕方才隻顧着和唐年較勁，沒有功夫細看。

現下她終于有了機會，能仔細看看唐年這個寶貝妹妹究竟長什麼樣。

她們姐妹倆的長相有着幾分相似，但妹妹的五官明顯沒有唐年那樣明豔張揚，臉部線條也更加柔和。

她看起來似乎還沒完全長開，臉上還帶着一絲未褪去的嬰兒肥，以及滿滿的膠原蛋白和青春活力。

全然不同于她在花名冊上看膩的那些面孔。

她換下了不合身的制服，穿着簡簡單單的牛仔褲和純色連帽衛衣，圓乎乎的腦袋上面紮着一個同樣圓乎乎的丸子頭。

宋夕元原本還有些疑惑，自己這裡安防嚴密、布控周全，她為什麼還敢冒險來偷東西。

現在也找到了原因。

眼前的小姑娘分明就是個涉世未深的中二少女。

唐上元見她隻堵在門口，并不邀請自己進去，落寞地垂下了頭。

“我知道了。抱歉打擾你了，我去找别的地方睡覺。”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