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刺進窗簾縫隙時，沈雲猛地驚醒。

他下意識摸向手機——7:45。

**8:00，咖啡店。**

——林心答應過他。

他幾乎是彈坐起來，卻在起身的瞬間被一股力道狠狠拽回。沈川的手臂緊緊箍着他的腰，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呼吸均勻，像是仍在熟睡。可沈雲知道，弟弟根本沒睡——他的指尖在發抖，那是沈川極度不安時的本能反應。

"……阿川。"他低聲叫他的名字，"松手。"

沈川沒動，反而收緊了手臂，聲音悶悶的："……你要去哪？"

沈雲的喉嚨發緊。

"……學校。"他撒謊了。

沈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冷笑了一聲："騙子。"

沈雲僵住。

沈川擡起頭，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今天是周日。

沈雲的心髒猛地一沉。

昨晚的争吵後，沈川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而沈雲在客廳坐了一夜，最終還是在淩晨給林心發了條消息：

**「明天見。」**

他以為沈川睡着了。

"……隻是聊點事情。"沈雲試圖掰開弟弟的手，"很快就回來。"

沈川死死盯着他，突然松開手，翻身下床。沈雲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沈川一拳砸在了衣櫃門上，指節瞬間泛紅。

"……沈川！"

"你去啊！"沈川的聲音嘶啞，眼眶通紅，“我知道我有病，所以我控制不了…”

沈雲的呼吸一滞。

“——對不起，哥哥”

沈雲站在原地，看着弟弟顫抖的背影，最終緩緩坐回床邊。

……他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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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少女如約而至的坐在那裡了，她散着頭發，穿上連衣裙，白皙的皮膚襯得她十分清純，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已經冷透的美式，杯壁凝結的水珠滑落，在木質桌面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迹。

8:00。

9:30。

12:15。

……

店員第三次走過來，禮貌地問她是否需要續杯。林心搖搖頭，指尖輕輕敲擊着手機屏幕——沒有任何消息。

窗外的人流來來往往，情侶牽着手，朋友嬉笑着經過，而她像被遺忘在時間夾縫裡的影子，安靜地、固執地等着一個不會來的人。

18:45。

夕陽将咖啡店染成橘紅色，林心終于站起身。

她的表情很平靜，仿佛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局。她拿起包，推開店門，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沈川。

她早該知道的。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林心站在街口，最後看了一眼手機。

未讀消息：0

夜幕降臨。

沈雲站在陽台上，指尖懸在手機屏幕上方，卻遲遲沒有按下撥号鍵。

——該怎麼向她解釋。

沈川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沈雲閉上眼，沒有回答。

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像一場永遠不會再赴的約。

————

轉眼間沈川就上了初中，從那之後，沈雲沒有再與任何人見面，沈川的态度也變好了許多，無論是舉止語言都變得樂觀，他們笑着活着，沒有人的打擾，仿佛世界隻有他們，林落他們仍然沒有回來，或許是太忙了吧，她在手機上給沈雲發的消息說過年會回來。

十二月，寒風裹挾着細碎的雪粒，在窗外簌簌作響。

沈雲站在廚房裡，煮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白蘿蔔在湯裡翻滾，吸飽了湯汁，泛着溫潤的光澤。沈川盤腿坐在沙發上，裹着毛毯，手裡捧着一本漫畫書，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廚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