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瞪他，“你覺得我瞎了嗎？”

“不。但我得告訴你，概率操作（Probability Controller）是我的Master的技能之一。”

英靈衛宮按着太陽穴，偷偷觀察角落裡的前任代行者。

“地震發生後，哪一根電線會斷裂、外洩的瓦斯要如何爆炸，求生的人們企圖怎麼行動，水泥牆壁将以何種方式傾倒……所有的狀況都與機率脫不了關系。”

衛宮切嗣有能力進行概率操作，如此逆天的金手指，英靈衛宮也是今天才知道……而身為‘衛宮士郎’他居然淪落到要擔心‘言峰绮禮’的精神狀況？命運是個該被殺千刀的小妖雞。

“引發一場地震，确實免不了有人受傷。”avenger解釋，“但隻要一個人的死亡率沒有百分之百，那麼他就不會死亡。”

事實上，就算有人會死，英靈衛宮也贊成切嗣的決定：要是能夠破壞大聖杯，少數人的死亡完全值回票價。

──可惜，切嗣企圖破壞大聖杯與小聖杯的行為，都被阻止了，因此以失敗告終。

“總而言之，今天晚上沒人會死。”avenger歎氣，“這種事情，明天早上看新聞也能發現。普通人會将之稱為《無人死亡的災難奇迹》也不一定？”

“什、什麼？”韋伯臉紅，“這怎麼可能……？概率操作是什麼？你在說謊？這麼大規模又細緻的魔術、怎麼可能有人成功施放──”

這句話說一半，韋伯也想起來了：在未遠川的河岸旁邊，切嗣的确使用了‘大規模又細緻的魔術’好幾次，用來拷打艾因茲貝倫的人造人、逼問無線電後面的‘另外一個衛宮切嗣’并且在saber被令咒強制調離以後，操控地底下闆塊的運作時間，引發冬木市大地震。

“哈哈哈，”伊斯坎達爾駕着戰車大笑，“早叫你該冷靜了，小子！”

“不、但是！”韋伯跳腳，“我、這不是我想誤會的！是因為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而且！這不是我的錯、不完全是！誰叫avenger先生到現在才說明！”

“我之前有試圖解釋，”英靈衛宮說，“但你顧着打斷我，自說自話。”

“啊？”韋伯抱着腦袋陷入絕望，“是我的問題嗎！”

─ ─ ─ ─ ─ ─ ─ ─ ─ ─

伊斯坎達爾的戰車落在冬木教會的花園裡。

在此之前，绮禮從背包裡翻出酒精、止血鉗、手術刀以及必要的手術設備。他将切嗣爛掉的左邊腎髒挖了出來，剪斷腐敗的腸子，切掉一部份的肝髒也替更多的髒器進行緊急醫療處置。

重新輸血以後，绮禮才有辦法壓制切嗣的魔力暴動。

“你知道些什麼吧，avenger。”

落到地面之後，绮禮在花圃旁邊用礦泉水洗手。背對着紅衣英靈開口。

“我在冬木大橋上，受到槍擊。”

豈止是槍擊。绮禮扭開第二罐礦泉水，沖刷手上的血迹：在昏迷前，被奇怪的子彈擊中，無數的肌肉撕裂、魔術回路亂成一團，不是一場幻覺。

“但是我現在完好無損。是他做了什麼嗎。”

“這個問題不該由我回答。”英靈衛宮将魔術師殺手背在背上，表情密不透風，“難道說，你現在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绮禮的手幹淨了。将空瓶子扔在身邊，“并不是那樣。”

并非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他的狀态好過頭了。

放在過去，切嗣的器官爛成這樣，绮禮不可能那麼快速的治療好。

但是，今晚。绮禮的魔力總量空前的高漲。魔術也使的異常順手。同樣程度的治愈魔術，能夠達到過去120％的效果，甚至更好。這不僅僅是魔力被補充了，這簡直是身體裡的魔術回路被換新了、換成了更好的魔術回路。

──但人類的魔術回路，怎麼可能換成新的？

“我猜，你隻能等切嗣先生蘇醒，讓他告訴你，對吧。”

绮禮回過頭，盯着韋伯。少年立刻閉緊了嘴，表情堪稱可疑。

绮禮終于意識到：現場所有成員，恐怕都目擊了衛宮切嗣做出某件事。而隻有自己，某件事的當事人，并不知情切嗣到底做出了什麼事。

“聖杯一旦完成，世界可能會毀滅，這是真的嗎？”

英國少年扯開話題，詢問更嚴肅的東西，“但我以為，另外一個衛宮切嗣先生，他的願望是世界和平吧？”

“即使如此。你想要表達什麼？這個願望聽上去非常高尚？”英靈衛宮語氣冷酷，“隻可惜，聖杯有很大機率，會透過‘殺死所有人類’的形式達成這個願望。”因為人類死光了，人類的戰争也全沒了，世界就和平了。

“聖杯就是那麼麻煩的東西。我們得避免讓聖杯落到其他的Master手裡。”說到底，人類之間都沒可能達成百分之百的理解了，又怎麼能奢望其他‘非人類’會正确的解讀個人的願望？

英靈衛宮尖銳的瞥了绮禮一眼，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當然了，我的Master今天晚上已經證明了，企圖摧毀大聖杯或小聖杯的方式都不是結束戰争的選項。所以我建議，我們得老實點，一個一個幹掉其他Master跟Servant，獲得勝利。”

“太荒謬了，”韋伯語氣尖銳，“這就是你們願意讓我獲勝的真正原因？因為我不打算對聖杯許願？”

“沒錯。”

“但是如果，我們設法跟其他參賽者解釋聖杯有問題？”

“那麼你可能在解釋時被其他Master幹掉，或他們不相信你，或他們認為你是為了勝利撒謊，你在浪費時間。”

紅衣英靈終止了這個話題。他偏頭，看向沈默的绮禮。

“第五個任務：立刻前往冬木教堂，讓言峰绮禮一個人進入冬木教堂，并且在沒有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的打擾的情況下，讓言峰绮禮在教堂裡待上三分鐘。”

英靈衛宮眼神陰沈，“切嗣在昏迷以前，明确的要求我，必須将任務内容告訴你。”

绮禮沒吭聲。

“嘛，畢竟你們就指望完成任務，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伊斯坎達爾聳肩，“本王就順路而為，送你們到這裡了。”

绮禮沈默的，看向rider、avenger以及韋伯。

“原來如此。”這就是rider将戰車降落在‘冬木教會的花園裡’的原因。

──你們都知道‘任務’的事情了。

“第五個任務，是要求我單獨進入這間教堂，并在裡面待上三分鐘嗎。”

前任代行者微微鞠躬，“感謝告知，也感謝你們載我一程，亞曆山大先生、韋伯君。”

“沒什麼好謝的，绮禮先生，”韋伯的臉色一言難盡，“我總覺得這個任務很奇怪、但是，反正我跟切嗣先生都是Master，成功讨伐了caster之後，也需要、來教會領取獎勵的令咒……。”

韋伯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绮禮道謝完，直接往教會大門走了過去，明顯沒在乎他。

少年被晾在原地，尴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