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還是目擊過一件Master厭惡到需要忘卻的事情。安全屋、記得嗎?第四次聖杯戰争第八天傍晚,言峰绮禮和韋伯-維爾維特在安全屋裡被催眠魔術命中了。”
“衛宮切嗣襲擊了自己的‘家人’……而他接受不了這個。”
“衛宮切嗣就是這一點很麻煩呢。”
“反正按士郎的性格,事後不會再提起半句。事到如今,即使自己的Master真的以為據點遭受過saber主從的襲擊,你也沒發現……,不得不說,這是個務實的心理策略作戰。”
“13個地球日前。衛宮切嗣瘋了。”
“或者準确地說,13個地球日前,衛宮切嗣曾經瘋了。”
“為了拉回主人失去的神智,衛宮切嗣的‘力量’擅自進行幹預:衛宮切嗣的認知被改變了,他恢複到了‘還沒瘋過’的狀态……但追根究底,力量能夠越權幹預的範圍不是無止盡的。”
“因為參與了第四次聖杯戰争,衛宮切嗣變得更不穩定……”
“遲早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精神問題不是記憶被修正就能控制得了的。”
“如果當時他選擇回家,就不用活在這樣的故事裡了。”
“既然錯過了救贖的機會,他就注定要帶着空虛絕望走進墳墓裡。辛苦地活下來,就是為了交出一個人類無法實現的夢想再死。”
“畢竟‘衛宮切嗣’的故事,是男主角向養子托付完夢想再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故事。”
海濱刮來一陣強風,卷起少女的浏海。
主神是借用靈長類人格資訊,才能遊走在世間的高階層之物。
此時她正是借用了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的人格資訊,才能像個活生生的人類女孩,仰起脖頸,吐出空氣。
低溫使她的氣息凝結成一團團白霧,淡化在夜色裡。
“……真是漂亮的景象。”
主神兩顆綠色的眼珠子,映着幕間群星。
天空中稀疏的雲被風吹得搖擺着遠去。
連接深山町與新都的大橋,鋼鐵結構樹枝似的交錯。
橋墩上停着一隻又一隻歇息的候鳥。
港口邊的工人,陸陸續續停好堆高機、下班回家。
車流密集的市中心,金黃色的街燈占領人行走道,使陰影被逼退至空無一人的巷角。
主神與英靈衛宮腳底下的建築周遭,是一排又一排的老舊的日本傳統房舍。
屋頂上鋪滿弧形的瓦。
站在這裡,主神隻要垂下頭,便能用肉眼看見:西式的遠坂宅,二樓的燈光亮着。有兩道人影印在窗簾掩蓋的落地玻璃表面。
“……奇迹降臨了。”
主神微笑:“在冬木市裡,創造主編寫的框框條條模糊了。”
──本不存在卻已存在的可能性。
──律法扭曲之源。
──定義現實的無窮者。
三者齊聚于此。
在數量為無盡的平行世界之間,唯有這麼一個世界、湊齊了每項足以颠覆故事劇本的要件。
“這是最後的機會。”
她輕聲結論:“此刻的冬木市、是奇迹徘徊的冬木市。絕無可能發生的,也将在第五次聖杯戰争中發生。”
“發生什麼?”英靈衛宮不解。他追問:“妳為何……”
“呦!今天是怎麼着!!!”
古愛爾蘭傳說中的英雄,庫丘林,中斷了英靈衛宮的思緒。
槍階英靈宏亮的聲音從六點鐘方向轟過來:“archer!不陪在遠坂大小姐身邊,在摸魚呢?”
lancer穿着花襯衫搭配配牛仔褲。
約莫百米之外。
在大樓屋頂上,庫丘林揮着手,沒拿武器,也沒有顯露一絲敵意。
遲了幾句話的時間,庫丘林才發現自己眼前的英靈不止一位:
“……啊?不對吧!為什麼saber也在這裡?”
英靈衛宮沒有回答庫丘林的疑問。他忙着處理自己接收到的訊息:怎麼回事?他是誰?英靈?槍階?為什麼穿着便服?他認識我?他喊我‘archer’還認識遠坂?
這個世界的聖杯戰争、到底怎麼回事?
庫丘林跨越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的距離。跳躍到英靈衛宮與主神身邊。
兩手插褲子口袋,他歪過脖子,打量着主神的外殼──面無波瀾的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然後眉毛擰成了麻花:
“今天是2月1日……對吧?我不可能記錯的!我還沒殺死衛宮家那小鬼……但是saber已經被召喚出來了?這不應該啊?誰召妳的?”
英靈衛宮瞳孔地震:這名英靈還認識saber?
披着‘亞瑟王’馬甲的主神沒有回應庫丘林的問題。
她僅僅露出一抹任其解釋的笑靥。半秒鐘後,消散在空氣中。徒留傻眼的英靈衛宮,被迫與滿腹狐疑的庫丘林獨處。
“啊!這是在嘲笑我嗎!”
庫丘林自顧自想出了答案,抓抓頭,“我還以為我們感情沒這麼差的……”
英靈衛宮沒接話。
──現在說什麼都可能是錯的!
英靈衛宮身邊,庫丘林撇着嘴,批哩趴啦開始抱怨:
“真是、明明解釋過言峰不會總是看着我這邊的!怎麼saber老是見我就閃躲……呃,好吧,她那麼正直的女人,不喜歡我家Master也沒辦法……唉!誰讓我這麼倒楣……”
庫丘林話鋒一轉,直接右手一勾,攬着英靈衛宮的肩膀:
“喂,archer,這到底什麼狀況?解釋一下?亞瑟王有告訴你為什麼她今天就被召喚了嗎?誰召的?我明天還要不要殺衛宮小鬼了?不用殺就告訴我一聲,我也不想幹這種爛事……”
英靈衛宮反射性掙脫、退後、拉開距離。
“……裝什麼高冷呢?”
槍兵示好遭拒,縫瞇起眼,把掀翻友情小船的英靈給抓回來:
“我就知道你有事瞞我!archer!方才你見我就擺出一臉便秘表情……以為我看不出來?”
英靈衛宮被嗆住。
“不招?那我換個說詞吧!如果你不交代清楚,我就把你的真名告訴遠坂大小姐……靠!我開玩笑的!我不會這麼做!回來啊!我從沒告訴别人你的本名──靠!為什麼連你也靈體化?至于這麼冷酷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