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印記在這裡就停住了。”
“陸師姐留下的記号也是止于此地。”
山道上,幾個劍修禦劍而行,他們一路追着囚車的軌迹,直到前方那道石壁。
望着那段刻意被人隐去蹤迹的車轱辘痕,明眼人一看便知,石壁後必有路可尋。
隻是,要如何去開啟石壁,讓他們犯了難。
此時,領頭弟子的腰間玉牌響了起來,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試着用示蹤的方法,看看之前的人如何開啟……”
幾個劍修聽到聲音,心中安定許多,恭恭敬敬聆聽,不過幾息便找出了破解之法。
“少宗主果然聰慧不凡。”
石門打開時,衆弟子均感概不已。
幸好少宗主也在此次的仙舟之上,不然隻有他們幾個,恐怕還真一時半會兒難以找到兩全之法。
正逢各大仙門選拔弟子,宗門的飛洲都還在栖楓渡停着,這時那些邪修鬼道冒了出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祟。
趁着大家分身乏術,都在忙碌之時,竟然拐走仙門弟子。
還都是些容貌姣好,資質上乘的女弟子,其中惡毒的心思顯而易見。
今年還與往年不同,宗主大人閉關修煉,隻剩下少宗主主持大局,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倒是安排的遊刃有餘,果真虎父無犬子。
不等他們贊歎,玉牌中又傳來聲音,“你們先去行動解救人質,但莫要打草驚蛇,定要在子時之前……”
……
雲層散開,圓月高懸。
白衣劍修飛速禦劍而過,風在耳邊狂嘯,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少年放下手中的傳訊玉牌,面色凝重。
此事牽扯說大不大,但也絕對不小。
被拐帶的大多是些還未記名的仙門弟子,因為還沒被記名,所以多數沒有宗門為其出頭,失蹤多日也未有人注意過。
後來他們逐漸大膽,就算是宗門在冊弟子也敢下手,他猜測,是因幽都鬼界大開之日快要到了,故而這群邪修開始肆無忌憚。
更何況,陸師妹也被抓走了。
少年想到陸晚晚,眉頭皺的更緊,凝出靈力施法訣加快速度。
若是真讓他們渡去了鬼界,後果不堪設想。
……
“老五,人牲給你帶到了。”
啪叽一下,甯悅被随意扔在地上。
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隻能以臉貼地,讓本來就髒兮兮的小臉上又糊上一層泥巴,現在連原本清秀的五官都快看不清楚了。
甯悅貼在潮濕的地面上,整個衣服變得又悶又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但“人牲”兩個字不斷提醒她,一定不要掉以輕心。
按照遊戲設定,活人死後便會自動魂歸幽冥鬼界。生人偷渡去鬼界,多半要找替死鬼,也就是“人牲”,這也是當時甯悅放棄偷渡的原因。
把活人當殺豬一樣放血,太過殘忍。
可一想到這種事情就快發生在她身上,甯悅恨不得把系統拉過來格式化銷毀。
“放那吧,和那群人牲一起。”
甯悅回頭,那股濃烈的血腥氣鑽入她的鼻腔,隻見幾個和她一樣被捆住的人,奄奄一息癱在地上,血液還在從脖頸處流動向下。
她垂下眼,不忍直視。
不過多久,陣法上的邪修突然怪笑起來,
“成了。”
他幾步跳下來,抓起甯悅的領子,笑着說,“現在,該你上場了。”
冰冷的匕首劃過她的脖頸,隻要在她的皮膚上挑開一道口子,很快,在陣法的吸食下,她就會流幹血液,變成一具幹屍。
“還沒到子時……咳咳咳,算不上最佳時機。”
甯悅試圖為自己争取時間,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放棄。
“怎麼不到最佳時機?少廢話,像你這樣怕死的我看多了!無非就是拖延時間罷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奉獻給此陣!”
“再等等——”
邪修蹲下,靠她極近,刀尖就要抵上她的喉管。
就在這時,一卷殘書從他袖中掉出,狂風刮過,正好落在甯悅被捆的像粽子的手上。
然後,憑空消失。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音:【拾取成功!】【背包:傳送陣法殘卷+1】
“什麼?”
對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愣神一瞬,讓她鑽了空子,甯悅猛地用頭撞向對方,邪修沒有防備被撞的眼冒金星。
哐當一聲,手中匕首落地。
甯悅的頭也暈,但她還是手腳并用,去勾住匕首,就可以割開繩子。
再快些,再快些。
隻要手可以碰到——
一隻靴子踩住匕首,甯悅擡眼又是那張熟悉的醜臉,絕望感漫上心頭,對方的速度比她快多少倍?
普通人與修士之間,天囊之别。
即使對方可能隻是個築基期的小邪修,也比現在lv.1、肉體凡胎的普通女大學生強多了。
“找死!”
男人怒極,粗暴地拉扯甯悅的頭發,強逼她仰頭,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
這次連比劃都不比劃了,直接手起刀落。
甯悅在心裡又罵了系統千萬遍。
遊戲裡死了可以重開。
但是她都身穿了,重開也是去投胎了。
算了,當務之急是祈禱刀比較鋒利,這樣會不太疼。
甯悅擺爛地閉上眼睛。
可疼痛并沒有來襲——
“!”
倒是有溫熱粘稠的液體噴灑出來,澆透了她渾身上下,随後便是鋪天蓋地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