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
從戒律堂到甯悅住處還是有些距離,一路上她都叽叽喳喳狂誇謝纾彩虹屁。
直到她開口,
“說起來……宗主對那片續夢很珍惜呢,謝仙長的母親也很愛花?”
“能教出謝仙長這樣優秀的孩子,想必夫人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這時謝纾那幅很淡的笑停在臉上,又不言語。看的甯悅一頭霧水。
“!”
豬腦子,豬腦子。
甯悅擰起眉頭,對自己控訴。
飯堂弟子怎麼說來着,宗主夫人是香消玉殒了的。
這下好了,當着兒子提起去世的媽。不就是等于揭人傷疤。
可她也不想的。
靈虛宗其他弟子所言,謝聽寒的花是為了他妻子所種,而系統判定材料的方向是對的,就說明這花和她關聯很大,但是又說執念度不夠。
線索和謎團一大堆。
不如從謝纾這裡入手,當個沒情商的傻子來讨要情報。就是有點對不起謝纾,甯悅發誓她會半夜起來打自己幾巴掌贖罪。
“抱歉,謝仙長,我不是有意的。”
謝纾看着少女撓頭苦悶的樣子,終于笑出聲。
“甯姑娘,宗主夫人并非我的生母。”
“父親……宗主也并非我的生父。”這在靈虛宗不算什麼秘密,隻是少女初來乍到,一切對她來說都是謎語。
再者謝纾也同樣出自謝氏嫡系一脈,過繼給謝聽寒的時候已經是幾百餘年前的事,加上謝氏的宗族長老刻意運作,在如今的靈虛宗内,很少有人會談及此事。
“我十二歲那年過繼給父親,成為靈虛宗的少宗主……”
然後小小的少年學着擔起擔子,打理宗族事物,在長老和各界的培養教導下,向着完美繼承人進發。
“不過,甯姑娘說的很對,那位夫人确實是個很好的人。”
“聽聞她出生于修仙世家,是北境仙州陸家的長女,千年前與謝氏聯姻嫁到了靈虛宗。”
看甯悅聽的認真,謝纾又講了些自己得知的事。
無非就是,宗主夫人曾經如何待宗主情深義重,衣食住行都十分關心謝聽寒。對待弟子或是下人又溫柔寬厚……總之是個大好人。
對,用假身份可不是要好好做人,甯悅當時攻略謝聽寒無聊,幹脆把整個靈虛宗好感度都加滿。
走溫柔賢淑未婚妻路線。
“她去世後,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低迷。”謝纾頓了頓,思考後開口,“甚至有人傳言,凜晝劍主失去了劍心,就連本命劍都碎了。”
“啊?”甯悅汗流浃背,惴惴不安,“肯定是謠言!”
凜晝劍碎裂的結局隻有她選擇走魔君路線才會出現……
甯悅太陽穴直抽抽。
可是現在前夫五号也在無妄海被鎮壓着呢……
呵呵。該不是合訂版吧。
她又有點想哭。
“或許?”謝纾難得和她開玩笑,“但是父親也确實愛她至深,現在宗主夫人的府邸還在靈虛宗保存。”
“怎麼?宗主大人還常去裡面喝茶休息啊?”
謝聽寒多少有點離譜了。
千年前,除了她死的時候,很少看見他的愛意那麼明顯流露。
他就像是套在宗族禮法的殼子裡,又或是他那高傲的自尊心所束縛,愛意有十分,卻隻表露五分,而粗心大意的少女隻能感受到三分。
如今倒是可以确認,謝纾是養子,後山那片續夢也是謝聽寒為她種下,但是經過今天,又添加幾個機關術守衛圍着花海……
倒是印證了系統說的執念。
但甯悅再次犯難,機關重重如何下手?
“那倒不是,父親很少會去。”
少年人垂眼,并沒有說出心中所想。這就是近鄉情怯,由愛生怖?
甯悅一聽到這句,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更何況,長老們有意将仙門大選提前,父親三日後還要與九重天的仙尊議事。”
九重天。
仙盟裡除了靈虛宗外的另一巨頭。
不過他們不像靈虛宗那般入世,一個宗門全是禁欲系修者,雖然同樣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九重天卻更喜歡偏居一隅獨攬清淨,後來在仙盟中也是多負責觀測天下大災,四方兇獸還有魔域封印之類的。
他們獨居北域雪原,取一座雲上仙山建立宗門,名為九重天。
玩遊戲時,甯悅對這個門派的評價是,“清純仙男流水線”。
也同樣是她前夫三号居住地,系統強逼她去挖墳的那一個任務。
但此刻的甯悅并沒有太過關注。
她隻抓住了關鍵詞。
三日後,謝聽寒開會,全宗超級忙,她有機會偷花。
又打聽些消息後,少女便辭别謝纾。
甯悅回到客房,繼續思量自己三日後的計劃。
先去原本在靈虛宗的住所踩點,既然所有東西都保留沒變……或許那邊能找到執念度夠的續夢花。
少女咬牙切齒,恨透了系統這個人販子。
臨了躺在軟塌上,還不忘再罵幾句。
夜半,她似乎又陷入了夢境。
睡的極其難受,原本手臂上的繃帶都被蹭了下來,傷口又一次裂開,血氣從窗外散去。
黑暗裡。
一道瘦長的人影貼在回廊牆邊。
它一路潛入靈虛宗,四處搜尋,終于,在今天尋到了蛛絲馬迹。
那股血腥氣從遠處被引入曼珠沙華中。
稱的花越開越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