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戳破幽都之主的美夢,便要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打算。
青年如墨般的長發垂到腰間,他擡手不緊不慢地将華麗的紅袍整理好,撫摸過自己眼皮上的疤痕,自顧自地笑起來,用一種很幸福很滿足的語氣勸服自己,
“沒關系的,她不來看孤,孤自會去尋她。”
美人輕輕一笑,他身後上萬株美豔至極的幽冥彼岸便成了陪襯。
離了輪回井後,青年鬼王在行宮内假寐。
忽地,仆從來報,
“吾王。”
“安插在仙盟的棋子……送來了此物,而且還在強行打開鬼界的傳送陣。”
“據說,是被仙盟高層親自攔下的。”
男人懶洋洋擡眼,卻在仆從呈上那塊破布時,變了神色。
他翻來覆去地确認,這上面的血迹已經很淡薄了,但比之前在血池撈出來的匕首更加純粹,上面隻有一個人的味道最濃郁……
也是他最熟悉,最依戀的味道。
昳麗妖冶的臉上洋溢着幸福,黃金瞳因為興奮半眯着,“是她。”
原來藏在仙盟裡,難怪輪回井找不到……
這具身體,這些血氣,絕對錯不了。
修羅的笑挂在嘴角,手裡捧着甯悅那塊破繃帶,眼眸中滿是勢在必得。
不管是轉世而生的空殼,還是真的她死而複生,都隻能和他長長久久陪伴在一起。
若是空殼,便幫她重新招魂,三魂七魄重塑真身。
若是死而複生……那便建立一個最寬闊,最舒适,最華麗的籠罰她食言之過。
“你剛剛說,那些放過去的邪修,開了傳送陣隻送過來這些?”
“一群蠢貨。”
既如此,還打草驚蛇,要是她跑了怎麼辦……
傷腦筋。
鬼王眯起眼,張開了手心,十幾個跳動的白色小火苗被一瞬間掐滅。
大殿中的仆從齊刷刷跪地,噓若寒蟬。
其中不少都顫栗不止,一名小鬼往前擡頭,又瞄一眼那碎了一地的殘魂,怕的發抖。
正是那些安插過去的邪修的生魂。
辦事不力的下場,連來生都沒有,便直接魂飛魄散。
可高位上的鬼王沒有繼續遷怒,而是自言自語,
“仙盟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呵。”
什麼亡妻,摯愛,心底那些執念,龌龊又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和他有什麼區别……道貌岸然,虛僞至極。
不過,什麼都阻擋不了,他要去見她。
即便幽冥之主,永世不可出幽都。
……
面對着眼前的密道,甯悅簡直頭大。
試問,還有那個前夫會在亡妻卧室裡挖密道的?
有沒有更變态的?
或許答案藏在密道内部。但此刻的玩家決定收手,無他,隻是因為腦門上的倒計時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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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隻是前來踩點,并非一定要進入密室,而且這也不是最好的時機,起碼要等到謝聽寒和那什麼仙尊開會……再說了,她積分不夠,趁這兩天趕緊積攢積分,把道具準備好。
沒錯,這才是完美又謹慎的計劃。
玩家把搭上書櫃的手收了回來。
迅速複原一切,便狂奔出去,終于在最後一秒鐘,跑出了結界。
甯悅剛離開祖宅不久,許是因為偷去前夫家暗訪的經曆,此時的她莫名有些心虛。
一路上,遇上不少靈虛宗弟子,都匆匆忙忙禦劍帶風,看上去像是有事發生要去處理。
而且……這些弟子腰間都有橙色的玉牌挂飾,如果甯悅沒有記錯,他們是戒律堂每日巡視的弟子吧……
“喂!那邊那個!”
有人叫住甯悅,“在那邊幹嘛呢!”
甯悅:?
她表現的很明顯嗎?不對!少女挺直腰闆,理直氣壯。她可什麼都沒做。
“這位仙友,可是出了什麼亂子?”
對方看她當真一臉無知,還沒有半分靈力在身,也便放下戒律心,“你小心點,靈虛宗混進來幾個邪修……據說将宗主設下的結界都破壞了,膽大包天……”
邪修?結界?
少女臉上毫無變化,内心也穩得一比,她大号是個邪修,半刻前也确實進去了謝聽寒布置的三重結界。但這明顯說的不是她。
“你可千萬别去新生弟子的客房,那些邪修就是在那邊作亂……幸好宗主與長老們在月峰議事,離得近這才沒出人命,那些邪修跟不要命似的,也不知道他們背後是誰,盯上幾個小弟子做什麼……”
“聽說師姐都受傷了,中了幽冥彼岸的毒,需要什麼淚解毒……”
“鲛人淚?”
“啊對,就是這個……”
那靈虛宗弟子說了一大堆,正打算告誡甯悅這種小菜雞,千萬别往那邊跑。
可剛一看,對面的少女就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