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Gin明顯對Eiswein突然的懷舊惆怅嗤之以鼻,譏諷道,“你不一直是這樣……恣行無忌?”
“哦呀?這是一種生活态度。”Eiswein呵呵一笑,絲毫不打算為自己的任何脫離原本計劃的舉動負責。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的行動,她永遠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哼,算了,隻要你能不妨礙任務。”金發男子冷笑着,卻也不會去懷疑這位共事多年的家夥。除去那位大人對Eiswein的信任和安排,這個女人也算是組織裡少有的,讓他不那麼讨厭的同伴。
“放心,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會溜出去舒緩心情的。”Eiswein半開玩笑的答應不會再做出突然消失的舉動。和剛才調戲風見陽子不同,此時的她戲谑之下,全然是對目标的厭惡和不屑,“畢竟組織裡的老鼠,聒噪的讓人作嘔啊。”
“隻是,Eiswein大姐。”望着又開始打啞謎的兩位,終于進行到自己能聽懂的話題上,一直保持沉默的Vodka好奇的問出了他今天,最想不明白的問題,“我們到底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小姑娘的房子裡确認計劃啊?”
Gin哼笑一聲,自顧自吐出一句“惡劣”的諷刺評價。
“啊?”可是Vodka仍然不明所以,實在不明白把一個沒有威脅的人激怒,到底對他們的行動有什麼好處。
“你剛剛沒有看到,她可愛的舉動了嗎?”Eiswein轉頭微笑的反問,這位自傲的女子,卻不打算繼續解釋下去,隻是擺擺食指,不由的感歎了一句:
“人的心境啊,太容易動搖了。”
◇◇◇
就快到了嗎?
城市中的角角落落,潛藏的危險和隐患,這樣的光線和環境,都會與明日的任務所差無幾,這位修長黑發的男子,站在樓頂的位置向外觀望。雖然聽不到風吹過耳邊的聲響,但微風輕輕浮動路旁的樹木,那樣稍有感覺的皮膚清涼,自然是風力不大的表現。
打火機“叮”的開啟聲,點燃香煙的煙草崩裂聲,徐徐煙霧飄動的方向。
“左前方向的輕風嗎?”赤井秀一自言自語的說着,這種僅僅是影響一點子彈偏差的輕風,他早在剛才試槍的時候,就按照自己的預估,細微調準了瞄準鏡的軌道。
希望明天,也會是這樣的好天氣。
回想起前幾日的時候,他赤井在得到FBI接線人明确情報的時候,他就暗自下定了在這次行動中,做點手腳的主意。
Scotch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幸或者不幸,這個确切的消息對于赤井秀一來說,就如同在迷霧中獨自潛伏的孤狼,終于遇到了另一個瞄準獵物的狼群一員,令人欣慰和喜悅。
而隻是接下來發生的故事,會是狼群之間的合作捕獵,還是因為蒙住雙眼的迷霧,造成了互相争鬥的不必要傷亡呢。赤井秀一無法估算出對面Scotch的想法,但對于自己的決定,他十分确信。
不論何時何地,就算是為了完成那件事情而潛下泥潭,赤井秀一也絕不會真正變成所謂的組織的一員。況且悄悄的放走一個叛徒的辦法,對于他來說不是難事。
一定抓住這個機會。
将Scotch放走的機會。
◇◇◇
秋天的寒夜,從來讓人難以琢磨,突然的天氣轉涼讓人猝不及防。尤其是今日的夜裡,注定有很多人無法入眠。
方嫣凝終于放棄了開燈關燈,再次努力入睡的舉動。她隻是靠在床上,用杯子裹住自己全身,雙目無神直視前方。仿佛想在蒙上黑夜的空氣中,看穿出一條明亮的道路。
自己似乎,很習慣去捕捉對話的細節了。
就算短時間内,自己能用一扇門将方嫣凝與組織的界限劃的如此明顯,但是語言的内容總是在本能的穿過她的耳朵,影響她的思維。
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反射性的去想他們的談話内容。
連同之前的紐約之行,自家莫名其妙的被圍堵,還有類似于測試的躲貓貓遊戲。這些曆曆在目的細節就像幻燈片一樣閃過。
舉措,措施,隻要細細聯想。那些隐晦的地點,模糊的時間,從路線猜測的安排。連她自己都不敢放手去想象,居然能描繪出這次事件的假設的場景。
如果改變這裡……
或者那裡……
這種嘗試可能性結果的誘惑力,讓她不斷的在腦中構造的世界中,嘗試去阻止那位隻有一面之緣的家夥,走向毀滅的結局。
要不要?
哪怕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方嫣凝也要不禁抓住自己顫抖的手臂。似乎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在腦海中浮現出第二天會發生的任何細節,那些不經意聽到的對話,所構造妄想的場景是這樣清晰可見。自己的行動,他人的行動,那些可能性的穿插和嘗試的手段,她似乎天生就能這樣模拟事件的發生。
要不要,去救他?
随着腦海中,種種發生和結果的戛然而止,方嫣凝突然自嘲的冷笑。将頭埋入被子裡,她懊悔的支撐住額頭,也不知道實在對誰說話。
“……真是的。”
還未曾努力,就妄想計算幾率的徒勞。她什麼時候竟然會将生命的意義,用可能性的多少去衡量。
“我到底,在猶豫什麼……”
◇◇◇
她真是,太差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