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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暑風初動識舊影,藥圃新晴話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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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風帶着荷香掠過汀洲,将最後一絲梅雨季的潮濕吹散。芷若蹲在藥圃裡采摘“益母草”,指尖沾着青綠色的汁液,聞起來帶着微苦的清香。濕溫疫情已過去半月,村裡的炊煙重新變得舒展,唯有醫館門前晾曬的草藥,還在無聲訴說着那場風雨。

顧延安坐在廊下整理醫書,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落在他身上,在青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已不再咳嗽,氣色也紅潤了些,隻是偶爾望向村口方向時,眼底會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先生,‘益母草’曬幹後要分捆紮好嗎?”芷若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

“嗯,”顧延安擡頭,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淺淡的疤痕——是采“兩面針”時被刺劃傷的,“這草活血調經,女子常用,需得挑揀老嫩。”他起身走到藥圃邊,拿起一株益母草,“你看這莖,方者為真,圓者是‘夏至草’,誤用則無效。”

兩人正說着,村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個獵戶打扮的漢子牽着匹黑馬走進來,馬鞍上馱着個沉甸甸的木箱,為首的絡腮胡大漢嗓門洪亮:“請問,這裡可是顧先生的醫館?”

芷若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顧延安。隻見他臉色微變,随即恢複平靜:“在下便是。諸位是?”

絡腮胡大漢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果然是顧小先生!我家老主人病重,聽聞您在汀洲行醫,特遣我等前來相請。”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封口處蓋着朱紅的印章,樣式古樸。

顧延安接過信,指尖在封口處停頓片刻,才緩緩拆開。芷若站在一旁,見他讀信時眉頭越蹙越緊,原本溫和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像換了個人。

“老主人的病……可是‘風痱’?”顧延安讀完信,聲音低沉。

絡腮胡大漢驚訝道:“先生神了!老主人正是半身不遂,言語謇澀,請了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

顧延安沉默片刻,将信折好放入袖中:“容我收拾一下藥箱。”他轉身走進裡屋,腳步比平日沉重。

芷若跟進去,見他正在往藥箱裡放九針和幾味珍貴藥材,手指有些微顫。“先生,這是……”

“京城來的。”顧延安頭也不擡,“我祖父的故交,如今位高權重。”他頓了頓,從箱底拿出一塊貼身佩戴的玉佩,上面刻着個“顧”字,“當年顧家遭難,是他暗中相助,我才能南下避禍。”

“顧家……遭難?”芷若想起他袖口的舊疤,“先生之前說的避禍,是因為……”

“朝堂争鬥,醫館被指牽連巫蠱,”顧延安語氣平淡,卻藏着寒意,“一夜之間,祖父下獄,兄長流放,我僥幸逃脫,輾轉來到汀洲。”他将玉佩塞進芷若手裡,“這玉通陽補氣,你每日貼身戴着,可防濕邪。”

芷若握着溫潤的玉佩,觸手生暖,心裡卻像被什麼堵住了。原來那個在藥圃教她認草、在雨夜為她講醫的男子,竟背負着這樣沉重的過往。

“那您此去……”

“老主人于我有恩,無論如何要去一趟。”顧延安合上藥箱,轉身看她,目光複雜,“汀洲的病患,就要勞煩你了。”

“我……”芷若想說她也去,卻看見他眼中的決絕。她知道,那是屬于他的過去,她無法參與。

屋外,絡腮胡大漢已在催促。顧延安走到院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從袖中取出一本新抄的醫案:“這是我記下的濕溫治驗,你好好看看。還有,藥圃的‘紫蘇’該收了,曬幹後存好,秋冬可防風寒。”

他的語氣像往常一樣叮囑,仿佛隻是出一趟遠門。芷若接過醫案,紙頁上還帶着他的墨香。“先生……何時回來?”

顧延安望着遠處連綿的青山,半晌才道:“若事順,月餘便歸。若……”他沒說下去,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裡有不舍,有擔憂,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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