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嫁衣上的銀線蘭草在晨光中閃爍,?若将最後一味“合歡花”放入 newly built 藥櫃的抽屜。顧延安正踩着梯子懸挂“顧氏醫坊”的匾額,匾額是用後山老槐木所制,他特意保留了樹皮的紋理,邊緣雕刻着纏繞的藥藤。
“先生,匾額歪了!”?若仰頭喊道,手裡還握着擦拭藥櫃的軟布。
顧延安調整繩索,匾額上的金漆“顧”字恰好對準藥圃中央的汀蘭叢。他跳下梯子時,袖中掉出張泛黃的紙——是沈老帶來的畫,畫中老槐樹的位置被紅筆圈出,旁邊寫着:“根下三尺,可掘金匮。”
醫坊落成的第一日,前來問診的人從門檻排到了溪邊。張屠戶的兒子抱着一捆新割的艾草:“顧先生,?若丫頭,這艾蒿驅蚊最好,挂在醫坊門口吧!”王二嬸提着竹籃,裡面是剛蒸的“茯苓糕”:“給你們墊墊肚子,忙起來可别餓壞了。”
顧延安為位患“雀目”的老婦施針,?若則在一旁研磨“石決明”。當她将藥粉遞給顧延安時,忽然看見他袖口露出的金箔蘭草——那是他用鑲補斷玉的餘料,悄悄焊在袖口的紋樣。
“先生,您袖口……”
顧延安低頭一笑,趁老婦閉眼時輕聲道:“這樣,你一擡眼就能看見蘭草了。”他指尖的銀針精準刺入“肝俞穴”,老婦随即驚呼:“亮了!老身好像看得清些了!”
午後,兩人按圖索骥來到後山老槐樹下。顧延安揮鋤掘土時,?若發現樹根處竟長着一叢罕見的“九節菖蒲”——每根莖稈恰好九節,與祖父醫箋上的圖譜分毫不差。
“這是……”她輕撫菖蒲葉片,露珠沾在指尖。
顧延安從土中挖出個銅匣,匣身刻着“醫道同源”四字。打開後,裡面整齊碼放着顧家曆代醫案,最底層是祖母的嫁妝箱——檀木箱上雕刻着百種草藥,箱蓋内側用螺钿鑲嵌着幅畫:少女在藥圃采蘭,書生于窗前著書,正是她與顧延安的模樣。
“祖母竟早已預見……”?若撫摸着螺钿畫,忽然想起嫁衣上的銀線蘭草。
顧延安取出一本泛黃的《顧氏女科》,扉頁上有祖母的題字:“傳媳不傳女,因女亦能頂半邊天。”他将書遞給?若,指尖劃過她名字的刻痕:“從今日起,你便是顧氏醫坊的女主人,不僅要學外科,還要懂女科。”
入夜後,兩人在醫坊後園埋下金匮。顧延安忽然指着天上的星子:“你看,那是‘天市垣’,主醫藥星。”他從袖中取出個星象儀——是用草藥幹燥後的莖稈制成,轉動時能看見“藥王星”的投影落在藥圃的“人參”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