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茶就那麼倚在門邊靜靜望着她,沒有要質問她的打算,也沒有要開口挽留她的打算,甚至連眼淚都隻落下一滴而已,好似她隻是來看看這個剛娶進來的女人有多沒良心而已。
阮娘抱着小包袱有些不知所措,她長本事了,竟把茶茶弄哭了。
雖然早知對方不可能放棄相依為命了十年的奶奶而選擇一個隻相處不到一個月的女人,但親眼看到阮娘收拾包裹時心裡還是感到極不舒服,委屈感瞬間襲了上來,餘茶深深看她一眼,壓下喉間的癢意,偏頭不想再看見她。
可阮娘卻把她這副模樣理解為:被傷透了心,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故而甯願自己忍着委屈,也不願開口罵她。
沒有指責她,也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去留都随她,但越是這樣,阮娘就越不好受,她抱着小包袱踩着小碎步挪到餘茶面前,見她眼裡還閃爍着晶瑩,心髒驟然抽搐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說話不過腦,“茶茶,你别哭,我隻是想把壓箱底的衣裳拿出來曬曬而已,沒有要走的意思。”
餘茶看着不大明亮的天色,冷聲開口:“你要走便走吧,何必再把我當睜眼瞎,說這種有眼睛就能戳破的謊話來诓騙于我。”
“如今餘家已沒落,我又是個病秧子,一個月的藥錢都不知幾何呢,人也說不定哪天就沒了,你留下來也隻是受苦而已,說不定以後還要賣身葬妻,未免太過凄涼……”
餘茶連氣都不喘便說了這麼多話,并且好似越說越起勁,阮娘擡手捂上她的嘴巴,徹底截斷了她接下來的話,兇兇道:“我不許你這麼說。”
“我沒有要走,我隻是要去救奶奶,奶奶被狗官給抓了,要一萬兩銀子才肯放人,但是我沒有銀子,王怡說隻要我去她家就幫我把奶奶救出來。”阮娘一着急,就把自己的底揭了開來,“茶茶,奶奶對我很重要,我不能不救她,王怡很有錢的,等我去了她家,就拿她的銀子給你買藥。”
她是真這麼想的,她沒本事靠自己把奶奶救出來,也不認識什麼厲害的大人物可以幫幫她,一十八寨又不團結,估計是指望不上了,隻有王怡能幫她,既然她選擇将自己‘賣’給王怡,那就把利益最大化,拿王怡的錢來養茶茶。
聽了她的話,餘茶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像是第一天認識她般,将她從頭看到尾,最後不可置信地拿下她的手,艱難道:“你……要拿别人的錢來養我?還想讓我當你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