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想明白,不遠處傳來一聲堪比殺豬聲的喊叫。
段西北被吓得打了個哆嗦,前頭的易妗顯然也被吓到。不過她的舉動告訴段西北,她不止被吓到了,還當機立斷,做了她準備做的事,一點猶豫不帶。
隻見易妗手起刀落,麻利砍下一個豬頭,凄厲的豬叫聲随之響起。
看她砍殺豬頭的動作,段西北認為手下給他提供的資料需要更新。顯然易妗的武功比鎮詭司預測的要高上許多。
要知道,豬頭比人頭大的多,砍一隻活蹦亂跳的豬頭,比砍一個活蹦亂跳的人頭要難得多。
以前和段聖尋他們對上,易妗居然還留手了。
一想到她剛才手起刀落的場面,段西北頓時背後發涼。
瞬息之間,他想的挺多。
下一刻,什麼想法都被抛之腦後,因為豬頭被砍下後,血直接噴了出來。
是的,噴出來。
好死不死,也噴了他一臉。
溫熱的豬血濺到臉上、身上、腳上,還順着脖子滑到身體裡,黏在裡衣上,黏糊糊的感覺遍布全身,把段西北惡心的渾身發毛。
火光出現,點亮易妗的滿是豬血的臉龐,暗夜中,渾身帶血的人看起來尤其可怖。
可惜現在的場面沒法吓人。
因為喊打喊殺的抓賊聲近在咫尺,湧動的火把有擴大的趨勢。
跟前的易妗心急如焚,頗有些手足無措。
“靠!應該先把豬嘴巴用布條綁住再殺豬,真是的,”她急的抓耳撓腮,“老是說人叫的跟殺豬似的,我怎麼沒想到呢?該死的豬,把人都喊出來了!”
“豬頭,好不容易殺的豬頭我得帶上……”她轉身,試圖帶着豬頭一起跑。
滿手黏膩的豬血又讓她嫌棄的把豬頭扔掉。
“我真是傻子,帶什麼豬頭?把身子帶走不就行了?”
說話間,以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姿态,麻溜提起一條豬蹄,轉身準備走人。轉身的時候,因豬身軀太大,順勢扇了段西北一下,差點把他扇的摔出去。
段西北被扇的悶哼一聲,易妗才後知後覺背後還站了個人。
她一臉驚訝,“咦?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臉上出現一股一言難盡,“不會吧,我隻不過默默喊了句話,希望找個人來幫忙,你就過來了?”
打殺聲逼近,眼見要沖進豬圈,把二人抓個正着,易妗來不及多說,一手拉着段西北,一手提豬,猛踹一腳,把豬圈踹塌一塊,從坍塌的洞口,奪路而逃。
風聲呼呼地從耳邊經過,借着微末的月光,易妗順着大路一路逃跑,眼前的景色飛快倒退,段西北跑的氣血翻湧,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她顯然有些慌不擇路,二人的路越走越偏,段西北的衣裳被劃破好幾道口子,腳底的石頭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硬,好幾次險些被扭。
逃了大概二裡地,段西北有點不想跑了。
易妗的罵聲從前邊傳來,“當自己的烏龜呢,慢吞吞的挪!沒見着後頭馬上要追過來了嗎?被追殺我兩死定了我和你說!快點跑!”
段西北被罵的生氣,“憑你一腳踹塌豬圈的本事,怎麼着也不該怕一群村民。”
“你懂什麼?我今晚來做賊的,殺人放火,那不成強盜了?”
“你給我停下來!我帶了錢,我付錢!”段西北氣的不行。
聞言,易妗一個急刹車,手上的豬肉和段西北,随着慣性被一起往前甩了出去。
他和血呼啦紮的豬頭,來了個徹底的親密接觸。
段西北:!!!
這時,村民們也追到了他們,将他們團團圍住。
豬,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值錢的玩意兒,他們不僅偷豬,更是直接明目張膽的殺豬,殺豬之後,還把豬圈拆了,放跑了很多豬,現在村子裡還好多人留守抓豬呢!
罪無可恕!
“今天非拆了你們的骨頭喂豬!”火把霎時逼近,幾乎怼到臉上,易妗和段西北的腦袋齊齊往後一縮。
段西北摸摸袖子,松了口氣,很好,今天的錢袋子還在手裡,并未無故消失。
“我們賠錢。”他說。
回複他的村民呸了他一聲,唾沫星子險險噴到他臉上。
“我呸!有錢買豬至于當賊?!”
“給我提刀直接砍!砍的稀碎了,今晚拌進潲水裡喂豬!”
一排殺豬刀驟然豎起,朝他們揮舞過來的場面很是有點震懾力。段西北當下沒再猶豫,即刻掏出一大塊銀錠送到村民眼前。
“我買豬!就愛晚上買,你有意見?”有了銀子後,人變得有底氣了,也嚣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