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詭司的牢房,意外的還不錯?
易妗住了一段時間,雖然暗無天日,叫她不知今夕何夕,但裡頭幹淨、清爽,甚至帶了點稻草的清香。
除了硬的硌人的石闆床讓她有點腰痛之外,居然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鎮詭司的牢房竟沒老鼠?也不潮濕?段西北有點東西啊。
老實說,牢房的條件,比外頭某些窮苦人家還強。夥食不錯,風吹不着,雨打不着,還有獄卒照顧,日子勝過神仙。
“出來!”
提審她的人來了。
似乎每座監牢裡都有位兇神惡煞的獄卒,專門在押送犯人的時候,負責推搡一把,讓人崴腳走不穩路。
易妗皺眉,閃躲了一下,“用不着你推,我能好好走路。”
獄卒看易妗一副跟在自家閑逛似的态度,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頭兒就在門外等着,他非得動手打她一頓不可。
段西北神色莫測的盯着易妗的身影慢慢浮現,鎮詭司的牢獄不見光,唯有零星的燭火照亮,她的臉在跳動的燭火下忽明忽暗,叫人看的不甚分明。
啧。
真是好狂的人哪。
段西北如是想。
易妗看他的神情并不慌張,出現後,四下張望一番,自顧自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主次颠倒,看起來,她不像是被關押的犯人,反倒像審訊的那個。
“我沒有找到你們寨子裡的人。”段西北緩緩開口。
易妗揚起嚣張的笑,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
“你自是找不到我水寨的蹤迹。”
“為何?”段西北神色不耐的敲着手中的折扇,眸中盡是冷意。
易妗坐着沒個正行,姿态慵懶,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舒服道,“你們這兒的大牢,條件還行。其實你不放我出去也成,我在這兒,住到天荒地老,我看沒啥大問題。”
眼見段西北臉色越來越黑,易妗搖搖頭,“你看你,怎麼還生氣了?”
“你當然找不到我的人,這不是必然的事?也不想想你們鎮詭司名聲在外有多臭,好人能幫你們?”
“倒也不怕告訴你,水寨多年經營,江湖上攢下來的名聲不是說說而已,這江湖的各方人士啊,哪怕有背叛我們的心,也沒背叛我們的膽子。誰願擔一個朝廷走狗的罵名?”
“天下百姓,受水寨看顧良多,阮家兄弟走南闖北,所到之處,皆行善舉。德行天下,你自然找不到他們?”
“或許,他們住在一個很光明正大的地方,隻不過誰都不告訴你們。”
“四兄弟押镖多年探出來的路線,不是你們随便能找到的,我用心積攢的好名聲,也不是鎮詭司這些惡名遠播之徒能比的。”
“想找到我們?”
“哼,做夢去吧。”她面色嘲諷。
聞言,段西北收斂怒容,神态放松下來,“我不需要去找他們,有你在,他們自會找上門來。你猜,他們來了之後,還能回得去嗎?”
他不屑的看着易妗,如看一個跳梁小醜,臉上帶了幾分不解,“其實我不太懂你,明明,你能和他們一起逃走,為何不逃呢?把自己留在我身邊,當個誘餌,好釣出你所有的弟兄?”
“總得有個理由。”
“告訴我。”
“你的理由是什麼?”
段西北驟然逼近。
易妗不動如山,意味深長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段西北低笑出聲,“理由?”
“什麼理由?”
“打探鎮詭司?還是打探段氏一族?”
易妗一臉正色,“我是來尋找拯救世界的途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