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柔情蜜意全是陰謀,他的身邊,根本沒有真心。
他是個傻子。
這次的對峙讓齊嫚娘啞口無言,或者說,她有心為自己辯解,奈何證據确鑿。
易妗把她拖下水了。
沒有易妗,她認識不了段铓。也因為易妗,讓她再次失去。
一切有如鏡花水月,終究不過大夢一場。夢醒時分,尤為凄涼。
“你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齊嫚娘心如死灰,“沒有了。”
事已至此,再說真心,都像笑話。
何況,她本來就沒有真心。她愛段铓容顔、愛他的家世、愛他的武功、愛他耀眼奪目,隻是從未愛過他這個人。換做其他人,擁有段铓所擁有的一切,她也會愛上。
“為什麼?我對你不夠好嗎?”段铓輕聲問道,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齊嫚娘滿臉淚水,痛苦道,“你對我很好,可我沒有選擇。”
“沒有選擇?!”段铓扼住她的脖子,厲聲質問,“你如何沒有選擇?我可以給你無數次機會,隻要你告訴我,我能幫你解決所有的事情。可你呢?你沒有對我說一個字。你全部瞞了下來,你選擇了易妗,而不是我。”
他手上越發用力,齊嫚娘被掐的滿臉漲紅,難以喘息,掙紮着,試圖将他的手掰開。
段铓眼中有恨,“你明明可以選擇我的。一個土匪能給你的,難道比我更多?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全都背叛我,一個都留不住。”
眼見齊嫚娘要被他掐死,段铓才松了手,放人在地上大口喘息。
精緻的妝容早已哭花,絕世的容顔掩蓋不住此刻的狼狽,她不好看了。
段铓閉眼,“既然你選擇了她,那便去陪她吧。”
這句話,宣判了齊嫚娘的死刑,她下意識撲了過去,抓住段铓,“不,不是的。我不想這樣,可我真的沒有辦法。早知道,早知道……我會告訴你的。不要把我關到牢裡去。我不想和易妗一樣。我沒辦法和她一樣,我會死的,她和我不一樣……”
段铓神色冰冷,不再聽她的任何解釋。
她和易妗被關到了同一間牢房,做了公儀皓的鄰居。
公儀皓見到人,忍不住道,“還以為你會有點用,沒想到,一樣是被關進來。”
齊嫚娘根本沒理他,對看守道,“再讓我見段铓一眼,我能把事情說清楚的!”
直到被關進來的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放棄的太早。她該和段铓好好說話,不該認命。至少該為自己再争取一下。這座牢房裡,住的不是人,全是惡鬼!
她大喊大叫,如一個瘋婆子。再美的女人,瘋了之後,都很難讓人喜歡。看守壓根兒沒搭理她,冷漠的把她關起來後,隻當沒聽見。
她吵的人煩了,惹得看守臨走前諷刺幾句,“你旁邊那位,是族長交代的重犯,隔三差五被提審一回。知道族長嗎?族長,段家人絕大部分人,一輩子可能都見不了族長一面。你身邊那位,算起來,也比段家人來的重要的多了。”
“别喊了,你出不去的。段铓不會來見你,他現在避嫌都來不及,怎麼還會來牢城?”
“切,”看守臉上挂了一抹不屑,“要說他們三姐弟,也就段铓最忠心耿耿。”
說完,不再理會嫚娘的喊叫,頭也不回的離開。
公儀皓被吵的頭疼,默默走到牢房的另一角,離她們遠一點。
易妗今日剛被放完血扔回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齊嫚娘在她耳邊一直吵鬧不休,讓她想休息也休息不了,升起幾分煩躁。
但她實在太困了,日日被放血,身體早已虛弱到一種程度。她必須休息,好好睡覺,才能有精神一點。
段勍很滿意她的行為。怕她太早被放幹,每日放完血,段勍都會讓人給她喂一碗補血的大補湯。開始段勍還擔心易妗會打翻湯碗,甯死不屈。不想,易妗接受良好,每回都把補湯喝的一幹二淨。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段勍很滿意。他自信易妗逃不出去,所以他希望她能活的長血。因為她的血,他很需要。死太早可不好。
易妗無所謂段勍将她當畜生養,又放血又喂藥。她把藥喝幹淨,就是為了更好的保存實力。
現在,她得休息了。
段勍放她多少血她控制不了,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儲備更多的力量。
齊嫚娘吵到她了。
現在,還在推她。
“易妗,你起來,你說清楚,你明明說過不會出賣我的,為什麼?你說清楚!啊!”
易妗反手扇了她一個耳光。
在齊嫚娘和公儀皓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擡眼說了句,“清醒了?”
易妗的手勁出奇大,讓齊嫚娘腦袋霎時一片空白,什麼都忘掉,隻剩易妗說的三個字。
公儀皓則是訝然易妗的力氣。在他看來,易妗半死不活很久了。渾身血痕,看起來要被活活放幹,眼瞅着要死,隻被段家吊着一口氣。這樣的人,居然還能一巴掌把另一個人打的吐血,委實令人驚奇。
易妗躺了回去,那一巴掌似乎用光了她積攢的全部力氣,說起話來,一點勁沒有,有氣無力的。
“冷靜點吧,都到這兒了,再問個是非黑白又有什麼用?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盡人事,然後聽天命。”
“我說過要給你一場富貴,我說話算話,會帶你出去。”
“段家人是瘋子,我一定會逃出去的。”
瘋子,全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