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上前提交證據時,另一個人則拿了一張隻是打了一行公式和一個答案的A4紙,放在了羅耀面前。“麻煩你重新算一遍。”
他甚至沒有再稱羅耀為教授。
羅耀拿起筆,立馬開始算。
這個東西還能難倒他不成。
可許舟離他們看着羅耀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計算,得出來的答案雖然是同一個,但和A4紙上的答案完全不同。
看着羅耀逐漸發白的臉以及他因心慌而加快筆速的動作,許舟離冷笑一聲,“羅教授,别算了,紙上的這個答案你要是算出來就神了。”
這聲“羅教授”在此刻諷刺意味到達了頂峰。
專利組的工作人員上前拿走了這張草稿紙,而後在桌子上放上了許舟離他們提供的證據,語氣嚴肅,“解釋一下這個部分。”
羅耀咽了口空氣,他當時提交的時候也很急,隻是草草檢查了下,他沒想到許舟離他們會對比這麼認真。
“你現在算的才是正确答案,能跟我們解釋一下,你交上來的這個答案為什麼是這個嗎?”
羅耀喉結一滾,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我不小心算錯了。”
“算錯了?”
專利組的人員冷笑了一聲,“究竟是算錯,還是複制粘貼的時候不小心把下面那個答案複制粘貼到這個位置來了?”
羅耀眼神閃躲,“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肯定是我哪裡沒注意,寫錯了。”
許舟離他們早就料到羅耀會這麼說。羅耀就是這樣,隻有當證據錘地他說不出話,他才會承認。
傅言重新拿了一張附有另外一個公式的紙給羅耀算。
羅耀演算的很快,但當最後一步寫答案的時候,他停筆了。
傅言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嘴唇都有點發抖,要不是他被人拉着,不然他可以直接沖上去給羅耀一拳,“寫啊羅耀,你他媽算出來了為什麼不寫?!”
羅耀攥緊了手裡的筆,指腹因為壓力開始漸漸泛白。
他知道自己沒法寫,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這個式子的答案算出來是第一張A4紙上的答案。
如果這個專利真是他的,那他得出的所有答案在他腦子裡都會變得十分敏感。現在就能證明他對這份專利不熟悉,很顯然,這份專利根本就不是他的。
剛開始,除了顧遠川,其他導師都還紛紛幫羅耀說話,結果現在,他們隻是搖了搖頭,像羅耀這種導師隻會是A大的一個敗筆。
連學生的專利都敢拿,簡直是有違師風,有背師德。
最終,專利組的人員他們說會盡快給許舟離他們一個交代,讓他們先回去。羅耀這邊還需要到校方那邊去統一一下意見。
幾人感謝了專利組的人,同其他導師說了再見,就出了辦公室。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五味雜陳,既有喜悅又有委屈,堅強了這麼久,終于可以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可以卸下所有堅強的僞裝,真真實實的表現出内心深處的憤懑和無法訴諸于口的這一路上他們有碰壁,有失敗,但至少結果是好的,他們做到了。
“舟離,你是有事處理嗎?”
他們看許舟離一出來就在發消息,以為許舟離還有事情要處理。
許舟離收起手機,“沒事兒,我給周恬緒回消息,他問我事情成沒成。”
他們攬住傅言,把他帶許舟離身邊,“那我們晚一點一起去吃一個飯?把周恬緒一起叫上呗。”
許舟離點頭,“可以,但是我得先回去一趟。”
“那我們現在……”
滴滴——
一陣鳴笛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幾人轉身看了一下車,傅言他們隻知道他們讓了這輛車,這輛車卻靠邊停了下來。
隻有許舟離有些驚訝,揚起笑容,大步朝駕駛位跑去,他彎着腰,“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直都在。”顧以恒看許舟離臉上隻有喜悅,心裡松了一口氣,他就怕許舟離受委屈。“我要不要下車跟你朋友打聲招呼?”
許舟離笑得合不攏嘴,“可以嗎?”
顧以恒沒回話,但他熄火下車的動作卻回應了許舟離。
見下車的是顧以恒,幾人先打了招呼,“顧總!”
“我說舟離這麼跑起來了,原來是顧總在這兒。”
“顧總專門來接舟離啊?”
顧以恒同許舟離并肩前行,他微微側頭問許舟離累不累。
許舟離撅起嘴,臉頰有些微微發燙,“累倒是不累,”他抿了抿嘴唇,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就是腰有點酸。”
一套介紹流程走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地沒再多留,就是讓許舟離關注一下群消息就帶上一臉失落的傅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