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菜好了喲!”小厮托着一托盤熱氣騰騰的鮮香葷菜,一一放置桌面上,嘴裡念道:“白芍雞!清蒸鲫魚!鴨肝粉絲……”
旁邊那兩名說話的小販都驚呆了。
荊溪失笑道:“今日難道是什麼節日嗎?擺了如此一桌宴席。”
邵昭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已經太久沒來外面吃飯,我有些饞了。”
肉香沿着每條疲累的縫隙鑽入身體,讓邵昭感受到放松的樂趣。
奔波一整天,難道還不能吃點好吃的?
“那讓我也來品鑒品鑒,看着賣相不錯。”荊溪跟着拿起筷子,還不忘賤兮兮朝旁邊兩位小販拱了拱手。
一頓飯吃了将近半個時辰,邵昭去跟小厮結了賬,又要了兩間房間。
今日微風習習,天氣極好。
邵昭站在門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靈機一動拉着荊溪走到定下的房間内。
荊溪吃飽喝足,都開始打哈欠了,看見邵昭把自己往屋内一塞,接着用後背掩住門,頓時困意全消:
“喲,你這是做什麼呢?”
邵昭跑到門對面半開着的窗戶前,推窗探出頭往屋頂上瞧了瞧:
“方才跟小厮說要了三樓的房間,我看着這房間内的窗戶離屋頂挺近的,倒是有機會翻上去。”
“……”荊溪:“你是想學先前我那般的輕功麼?那我得提前告知你了,輕功都是從小練起,熟能生巧,你都這麼大了,哪還能學得會?況且,我瞧着你也沒那慧根。”
“什麼?”邵昭回頭看他:“你嘀嘀咕咕說了一堆什麼東西?”
荊溪一愣,擡腳走過來:“我剛才所說意思是——你有點笨,我不想教。”
哪有員工如此正大光明說老闆笨的!
邵昭仰頭和他對視,暗中較勁,試圖用老闆威嚴壓迫他,奈何荊溪并不懼怕,甚至對視沒幾秒,就眉眼帶笑别開了頭。
邵昭說:“誰說讓你教我了,我是說,我想去屋頂吹涼風,麻煩你把我送上去。”
荊溪:“吹涼風!?”他又開始裝瘋賣傻:“明日似乎還有要緊事要做,我記得來越州之前,聽見有人說,進貨時間包括路上花費僅有三日,來一日,回一日,那麼尋找貨源隻剩一日,若是吹了涼風,再生一日病,喲,可以直接到回去的一天了。”
邵昭:“……”
如此不聽話的員工,當初是怎麼答應他入職的!?
邵昭扭頭朝外走,佯怒道:“既然你不願幫我,那我就去問問客棧老闆有沒有梯子啦?這點小事如何難得住我呢?”
這麼一作态,荊溪果不其然着急了。
他快速跑過去把身體堵在門口,對着還在半路的邵昭輕輕一笑。
他不過開個玩笑,哪裡就真舍得讓邵昭掃興呢?
“你這是何意呀?”邵昭故意冷着臉問他。
荊溪一拍腦袋:“哎呀,我現在才明白,瞧我的腦子,定是那郎中配藥時打了瞌睡,原來昭昭你是想去屋頂看風景呀?那自然使得。過來吧。”
他面對邵昭從門口倒退走到窗邊,生怕邵昭手一伸把門開了跑下去似的。
邵昭對他此時的表現非常滿意,露出一位領導該有地點頭微笑:“那我就不客氣啦。”
兩人皆站在窗前,外面有燭光點點,星空燦然一片。
荊溪先朝上下左右瞧了瞧,研究了下上去的路線,之後轉過身,對着邵昭伸出一條胳膊。
邵昭瞧着他胳膊,沒太明白他的意思,手伸出,一時不知該撈住還是該抓住。
正當她尋不到合适方法,要問問荊溪時,荊溪直接輕聲說道:“得罪了。”然後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邵昭吓一跳,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墜在了樓外。
“哇……”
真是比她以前玩過的遊樂場項目都要驚險刺激!
全身上下隻有後腰有個勒住的着力點,邵昭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又擔心自己會掉下去,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小臂。
擡頭看去,屋檐的瓦片近在眼前
荊溪用力将他倆帶了上去,站在屋頂的邊緣。這座客棧在附近算是最高的一座小樓,往兩側一望,皆是一覽無遺。
邵昭便松開手,慢慢朝着中間走去。
她坐在屋脊上,眼前是層疊起伏的房屋,一直綿延到天邊,連接一朵灰色的雲。
荊溪在她旁邊間隔半米處坐下,又躺倒将兩手枕在腦後。
邵昭本以為他會感慨句風景不錯,涼風輕快,不那麼矯情也可以,最起碼對此刻放松享樂的時光珍惜下,沒想,邵昭聽見他悠悠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