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王耀祖俯身時,雪茄氣息噴在她皲裂的嘴唇上。他期待着女孩突然跪地求饒,卻隻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彎起,露出個比哭更猙獰的笑。
菁薇喉嚨裡發出破碎的氣音,像瀕死的蟬在枯葉堆裡最後的嘶鳴,而她的指尖正死死摳住準考證邊緣,把"考試日期"四個字揉成帶血的褶皺。
考場上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菁薇帶有血痂的指尖死死摳住桌角。監考老師再次投來狐疑的目光——這女孩從入場起就沒說過一個字,連核對身份都是機械地點頭。
此刻的她垂眸看向答題卡,2B鉛筆在姓名欄洇出模糊的墨團,就像此刻堵在喉間的那團死寂。
“請填寫完個人信息後開始答題。”廣播聲在寂靜的教室炸開。
似乎是空調調得低了,鄰座男生傳來幾聲輕咳聲,菁薇被這動靜吓得渾身發抖,鋒利的筆尖刺啦一聲劃破試卷。
白熾燈在試卷上投下慘白的光暈,菁薇手腕的鮮血順着試卷蜿蜒而下,監考老師第三次快步走來時,金屬探測儀的嗡鳴在寂靜考場格外刺耳,備用答題卡被密封袋層層包裹,拆封時的塑料撕裂聲驚得後排考生筆尖一頓。
“同學,根據《國家教育考試突發事件應急處理辦法》,你可以申請離場就醫。”老師戴着白手套将新答題卡放在她面前,同時遞上印着考場急救流程的告知書,“如果選擇繼續考試,校醫可以到場處理傷口;若主動放棄,需填寫自願棄考承諾書。”考場監控鏡頭正對準這一幕,電波幹擾器規律的嗡鳴回蕩在空調出風口。
菁薇的睫毛劇烈顫動,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她望着試卷上逐漸幹涸的血痕,那些被囚禁的二十三天在眼前閃回——狹小的房間,還有王耀祖晃着繳費單的獰笑。當她顫抖着拿起告知書時,鄰座考生自覺将座椅後移,為可能的醫療通道騰出空間。
“我……棄考。”她沙啞的聲音在拾音器裡清晰可辨。教導主任立即遞上一式三份的承諾書,每一頁都印着防僞水印。簽完最後一筆,菁薇主動将準考證放在回收箱内,任由校醫為她包紮好傷口後跟随老師至離場室等候,考場廣播适時響起:“考生自願終止考試,本場記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