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清早沈禾姝就早早洗漱好,還換上了一套青色長袍,绾绾長發被玉冠高高束起。
“嘶。”她扶着腰,心中咒罵着昨夜那個不餍足的人。
罪魁禍首理了理腰帶,大步走過去,覆在她腰間的手上,“還疼着嗎?為夫替你揉揉。”
沈禾姝将那隻大手拍了下去,“不用了,我去和阿謂說幾句話,說完我們便走。”話罷,她拉開門往左走。
沈禾姝拉着梁謂的手,“阿謂這幾天可能要辛苦你了,我這幾天未時都不在府上,這魏大哥的話勞煩你了。”
梁謂微蹙着眉,“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都不出府累不着我,這解藥我也研究了些眉頭了,保證再過一月,就可制成!”
沈禾姝走後,梁謂倏然才反應過來她今日穿的是男裝。
沈禾姝進了廂房後沒見着魏元聿,坐在椅子上候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攜着昏昏欲睡的魏殇來到她面前。
沈禾姝與魏元聿一同在前面走着,留下腳步錯亂的魏殇在後。
看着身旁人身上的玄色面料,她思忖,漠北這麼熱的天,這人整天往外跑還穿這個料子,不熱?
身子忽地懸空,又落下,“阿媛在想什麼?差點被絆倒都沒注意到。”魏元聿點了點小巧的鼻尖道。
二人身後的魏殇一下子就醒了,揉了揉眼。
沈禾姝捂着鼻子,往地上瞧了眼。
是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石子,但足以讓人絆倒。
沈禾姝收回目光,淡淡道:“沒想什麼,我們快些走吧。”
剛邁出一步,又被拉了回去,魏元聿不依不饒地問:“阿媛,可是在想着其他人?”
沈禾姝皺眉,心想這人怎麼這樣難纏,更何況魏殇還看着。
若想和他待在一處定得專注才行。
她歎了口氣,軟了聲道:“我沒有啊,阿聿你想的太多了,我隻是在想這麼熱的天你還穿着玄衣,不熱嗎?”
聽到是關于自己的,魏元聿才将抓着細腕的手松了松。
彎腰湊在沈禾姝的耳邊,“為夫的衣櫥裡隻有玄色的,聽聞夫人的挑料子的手法上乘,可願為為夫做一件衣裳?”
沈禾姝淺笑,“等工事一事結束了,再為夫君做如何?”
“好。”魏元聿拉着沈禾姝的手往馬廄走。
魏殇發愣的瞧着二人,心想,弟妹今日怎的穿了男裝,我差點沒認出來。這二人怎的随時随地要狠狠地虐他。
一個時辰後,他們站在一座較小的山前。
沈禾姝蹙起細眉,“此處就是工事之地?這兒有做大山,修築本就不便如此更是難了。”
魏元聿道:“正是因為此處隐蔽,所以才會被選中。”
魏殇道:“什麼工事?還有魏二你還是不是人了,我今早睡得正香,你不由分說得一把拽着我起來,就為了這麼個破地兒?”
魏元聿冷聲道:“叫你來是有正事,别說話了,跟着我們走就是。”
魏殇撅着嘴,嘟囔道:“還是人嗎這,對我和弟妹簡直是兩個人!”
“阿聿,大哥我們先往裡走吧。”沈禾姝道。
魏元聿上前想要牽上她的手,沈禾姝躲開,小聲道:“阿聿,今日我穿的是男裝,做戲要做全套,要是讓人看到了不好。”
魏元聿從牙縫中出聲,“好。”
三人繞過大半山,終于在一處草垛後找到了一條羊腸小道。
沈禾姝走在前面,青色長裾下面還沾了些幹土。
幸好這山将烈陽遮了大半,她才不至于大汗淋漓。
“累嗎?”魏元聿眸裡滿是擔憂道。
沈禾姝轉頭,扯出一個笑,“不累,要是與百姓們這五年來遭受的旱災來比簡直是不堪一提。”
魏殇看到兩人這樣吊着一張臉,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穿過這座山,那頭還有一座。
入目的是大石堆積的渠道,空無一人的工事之地。
沈禾姝訝道:“這怎麼沒人,不是說工事已經完工馬上要通水了嗎?此刻不正是需要督查的時候嗎?”
魏元聿眯着眼,問:“這個我也不知,不過夫人你身在内宅,為何知曉通水一事?”
這通水一事是昨日魏元聿還未回來,沈士玄寄給自己的。
信箋中道明了水渠一事的具體進度,還有漠北官員給朝廷的奏折,上面還有專門的印信。
在魏元聿來到漠北後,曾經在攝政王府的奏折如今全進了相府。
沈士玄已忙的焦頭爛額。
沈禾姝幹笑着,眼神不自覺瞟向别處,“隻是聽府中下人們說的,先别管這個了,先瞧瞧情況再說,萬一裡面還有人呢。”
話音甫落,沈禾姝快步往裡走着。
越往裡她的心就往下跌一分,令她失望了,這兒還真是沒有一人。
審核蘇心裡有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大渠已修好,大家夥都去慶祝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