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那笑容溫柔卻又帶着距離感:“顧總是很優秀的合作夥伴,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甲方。”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用 “合作夥伴” 和 “甲方” 這兩個身份,再次劃清了他們之間的界限。
顧沉舟看着她,眼中的期待漸漸被一絲無奈和更深的興趣取代。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輕易讓他如願。
“隻是合作夥伴和甲方?” 他不死心,繼續追問,語氣裡帶着一絲調侃,“許設計師,你這界限劃得也太清楚了吧?”
“在其位,謀其政。” 許棠端起手中的香槟,輕輕抿了一口,“我覺得,保持适當的距離,對我們的合作更有好處。”
“适當的距離?” 顧沉舟重複着這幾個字,眼神變得深邃,“那你覺得,什麼樣的距離算适當?”
許棠迎上他的視線,心中清楚他在步步緊逼。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但也不能把話說死。
“就是……” 她頓了頓,尋找着合适的詞語,“像現在這樣,在工作場合交流,保持禮貌和尊重,就很好。”
顧沉舟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裡帶着一絲玩味,也帶着一絲勢在必得:“許棠,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劃清界限,我就越想突破它。”
他的話直白而大膽,讓許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場,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自信,也是一種不容拒絕的侵略性。
“顧總,” 許棠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我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刻意劃清界限,隻是覺得,我們目前的關系,這樣最合适。”
“最合适?” 顧沉舟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雪松與煙草的氣息瞬間将她包圍,“許棠,你我都清楚,這不是最合适,這是你在逃避。”
許棠的心猛地一緊,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她确實在逃避,逃避自己逐漸失控的感情,逃避那個可能會受傷的自己。
“我沒有逃避。” 她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我隻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顧總,你是顧氏集團的掌舵人,而我,隻是一個設計師,我們的世界本就不同。”
“世界不同又怎樣?” 顧沉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許棠,我見過太多和我‘世界相同’的女人,她們虛榮、膚淺,隻看重我的身份和财富。而你不同,你有自己的世界,一個我很想走進的世界。”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試圖打開許棠緊閉的心門。許棠看着他眼中的真誠,心中的防線正在一點點瓦解。
“顧總,” 她輕聲說,“我的時間很寶貴,真的沒空陪人玩遊戲。”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語氣卻比上次軟化了許多。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在玩遊戲。” 顧沉舟的眼神異常認真,“許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試試看,好不好?”
許棠看着他,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照亮了他眼中的執着和期待。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沉舟,不再是那個遊戲人間的浪子,而是一個真正想要靠近她的男人。
她的心跳得飛快,理智和情感在激烈地鬥争着。理智告訴她不能答應,情感卻在催促她勇敢一次。
就在這時,宴會廳裡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有人在敬酒。許棠借此機會移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
“顧總,宴會還在進行,我們還是回去吧。” 她輕聲說,語氣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
顧沉舟看着她,知道她需要時間。他沒有再逼問,隻是點了點頭:“好。”
兩人并肩走回宴會廳,誰都沒有再說話,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微妙的變化。
回到宴會廳,蘇蔓立刻湊了過來,低聲問:“怎麼樣?剛才在外面聊什麼呢?顧沉舟那眼神,簡直要把你吞了!”
許棠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時,顧沉舟走了過來,對許棠說:“許設計師,明天‘棠頌’開業,我希望你能來。”
“我會去的。” 許棠點頭。
“好,” 顧沉舟看着她,眼神深邃,“明天見。”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許棠一個人站在原地,心中思緒萬千。
蘇蔓看着她,歎了口氣:“我說棠棠,你到底在猶豫什麼啊?顧沉舟對你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就不能稍微松口一下嗎?”
許棠看着顧沉舟的背影,輕聲說:“蔓蔓,你不懂。”
她不是不想松口,隻是不敢。她害怕一旦松口,就會失去控制,害怕自己最終會重蹈母親的覆轍。
宴會繼續進行,許棠卻有些心不在焉。她時不時地看向顧沉舟,發現他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又迅速移開。
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顧沉舟更加确定,許棠就是那個能讓他心甘情願放下所有防備的女人。他從未如此渴望走進一個人的世界,從未如此想要突破所謂的 “界限”。
而許棠,也在顧沉舟一次次的靠近和堅持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動搖。她知道,自己築起的高牆,正在一點點崩塌。
這場以 “釣系” 開始的狩獵遊戲,似乎已經偏離了預設的軌道,朝着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而 “朋友” 這個界限,也成為了兩人關系更進一步的關鍵節點。
顧沉舟看着許棠,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想要突破許棠的心防,還需要更多的耐心和誠意。但他有信心,也有決心,去赢得這場戰役。
因為他知道,許棠值得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