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幕敲打着顧氏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将窗外的城市暈染成一片模糊的霓虹。許棠站在巨大的玻璃幕牆前,手中捏着那枚刻有 "沉" 字的銀質袖扣,金屬的微涼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逐漸沉澱。辦公桌上,律師團隊正在整理最後一份證據鍊,打印機吐出的紙張上,林薇兒與意大利設計師的郵件往來被紅色批注圈出 —— 那些關于 "購買設計草圖" 的模糊對話,此刻成了最鋒利的武器。
"許設計師,跨境訴訟的文書已經準備完畢。" 陸嶼将一份密封文件放在她面前,眼中帶着敬佩,"您提供的木匠鋪監控錄像,正好拍到前實習生竊取文件的全過程,時間點完全吻合。"
許棠點點頭,指尖劃過監控截圖上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三天前,當她在木匠鋪整理舊物時,偶然發現外公留下的老式監控硬盤,竟意外錄下了實習生潛入工作室的畫面。這枚被時光塵封的硬盤,成了擊潰對手的關鍵一擊。
"顧總呢?" 她擡起頭,看向緊閉的休息室大門。從昨夜到現在,顧沉舟已經連續工作了二十七個小時,此刻正在裡面與意大利警方進行跨國視頻會議。
陸嶼還未回答,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顧沉舟走了出來,領帶松垮地挂在頸間,襯衫袖口卷起,露出腕間那枚與她成對的袖扣。他眼中雖有疲憊,眸光卻依舊銳利如鷹:"意大利警方已經控制了那位設計師,他承認收了林氏集團的錢,僞造了作品注冊時間。"
許棠的心猛地一松,手中的袖扣幾乎滑落。顧沉舟快步走到她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銀飾,重新扣在她的襯衫袖口上:"緊張什麼?"
"沒什麼。" 許棠垂下眼簾,看着他指尖在自己腕間停留的瞬間,"隻是沒想到,真相會以這種方式呈現。"
顧沉舟握住她的手,将她帶到會議桌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林薇兒與實習生的通話錄音,女人尖利的嗓音透過音箱傳來:"...... 許棠那個賤人不是喜歡玩傳統工藝嗎?你就去偷她的初稿,我讓璀璨星輝找個老外畫個差不多的,保證讓她翻不了身!"
"這裡。" 許棠忽然指着屏幕上的時間戳,"這個通話時間,正好是 ' 棠頌 ' 中标後的第三天,說明他們從一開始就策劃好了。"
顧沉舟眸光一冷,按下了錄音暫停鍵:"林薇兒以為靠錢就能買到一切,卻忘了設計是有靈魂的。" 他拿起桌上的 "枯山水" 系列終稿,指尖劃過銀質扁舟上的榫卯紋路,"他們能偷走線條,卻偷不走你融入其中的東方意境。"
許棠看着他眼中的堅定,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真正的設計是有生命的,它會在懂的人眼中發光。" 此刻,顧沉舟便是那個懂她作品靈魂的人。
"顧總," 為首的律師突然開口,"林氏集團剛剛提出和解,願意公開道歉并賠償五千萬。"
"拒絕。" 顧沉舟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要的不是錢。" 他轉向許棠,目光溫柔卻堅定,"你想怎麼做?"
許棠迎上他的視線,深吸一口氣:"我要他們當着所有媒體的面,承認誣陷,還要......" 她頓了頓,想起母親當年在輿論中枯萎的模樣,"還要為所有被污蔑的設計師正名。"
顧沉舟看着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浴火重生的堅韌。他想起第一次在招标會上見到她時,她眼中同樣有這種不肯熄滅的光。"好。" 他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
兩天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璀璨星輝的發布會現場被顧氏集團的法務團隊和媒體記者擠得水洩不通。林薇兒穿着一身狼狽的白色套裝,站在台上,面對無數閃光燈,臉色慘白如紙。
"我謹代表璀璨星輝和林氏集團," 她的聲音顫抖着,被迫念着顧氏法務部拟定的聲明,"就此前誣陷許棠設計師一事,公開道歉......"
台下的許棠站在顧沉舟身側,月白色的西裝外套襯得她身姿挺拔。顧沉舟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給予無聲的支持。當林薇兒念到 "承認所有證據均為僞造" 時,許棠感覺到腰間的手緊了緊。
"許設計師," 發布會結束後,一位資深記者攔住她,"請問您此刻最想感謝的人是誰?"
許棠擡起頭,看向身邊的顧沉舟。他正與陸嶼低聲交談,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腕間的銀質袖扣微微發亮。她想起他在董事會上力排衆議的決絕,想起他在監控室裡捧起她臉的溫柔,想起他在天台上說 "我就是知道,你不會抄襲" 的笃定。
"我想感謝的人," 許棠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是那個在我被全世界質疑時,選擇相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