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道德哭得更厲害了,“何嘗沒勸過,上次陛下喝醉了酒騎着馬直奔漳水而去,我死死扯着缰繩,陛下揮刀就要砍我,我當時也隻當自己死了說:“臣到九泉之下要去告訴神武皇帝,陛下癫狂無道,不可救藥。”陛下當時醒悟說不再飲酒,十日又複之如常。”
婁昭君聽了也急說,“你和劉桃枝兩個人,攔不住他一個?”
“太後您别提劉桃枝了,陛下醉後說關中宇文泰不聽話,他竟然大言不慚要帶三千騎兵取宇文泰的頭獻給陛下。這樣一個人還勸陛下嗎?陛下說東就是東,陛下說西就是西,他在宮中聽陛下,回家聽他兄弟,天天無事人一般!”
“我的兒啊,好好的,怎麼就變了。”婁昭君也不顧夜深天黑,乘輿到高洋宮中,隻見高洋爛醉如泥,光着膀子抱着柱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婁昭君又氣又疼,忙讓人擔到床上,高洋醒來擡手兩拳把黃門打倒在地,“哪個叫你們動我的?”
婁昭君在旁跺腳痛道:“你爹這樣的英雄怎麼會成出你這樣混帳的兒子!“
高洋笑道:“原來是母親來了,爹怎麼會生我這樣的兒子,不該問您自己嗎?”
婁昭君氣噎舉手杖欲打,“不成人,不成人啊!”
高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不耐煩道:“我不成人,你能當太後嗎?老太婆明天就把你嫁給胡人。”
“你!”婁昭君氣得心痛不支,左右忙上前扶住,高洋揮手:“快送走,快送走。”口中念着念着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次日酒醒趙道德将所作所為告訴他,高洋自家也懊悔,馬上就到婁昭君面前請罪,婁昭君躺在床上摸着兒子的臉,心疼道:“洋兒,你不能這樣喝下去啊!”
高洋無奈,“母親,喝酒總比吃藥好。”
“我兒是哪裡不好?”婁昭君關切。
高洋冷道:“我怕大齊不好,太子不好,高家不好。”
婁昭君隻得将兒子拉到懷裡,撫着他的背,問:“你記得你爹給你取得小名叫阿樂嗎?”
“放心吧!母親我記得,我沒事。”高洋心底有了一股難言的郁結之氣,“阿惠,阿樂,那兩個懷朔鎮的孩子早就沒有了,隻有邺城的渤海王世子和太原公。”
出了後宮回到正殿收到高德政病休的奏書,高洋問丞相楊愔:“他這病來得快,不知是何病?”
楊愔說:“他昨日說陛下無理颠狂,今日就病了,必是得了怕陛下的病,隻要陛下讓他遠任冀州刺史,其病便會不治而愈。”
高洋依許當場下旨,高德政接到任命果然病去如常,欣然受命。
高洋得知心中了然不動聲色,隻等他辭行赴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