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簡陋課程的人全成了小隊隊長,變成大隊以來第一次以戰線形式推進,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由于這裡是深山老林,每條隊伍走的距離和高度并不相等,而且不一定走直線。為了避免失散,除了以小隊為單位抱團行動,每個隊都會用走之前剛編出來的暗号指示前進方向的标記。
每十隊前面,有熟悉山裡環境,行進速度更快的前鋒隊,負責發信号矯正他們前進的方向。如果發生需要處理十分鐘以上的特殊情況,比如被蛇咬傷,發射信号彈,離的最近的小隊會前來支援。
風險不小,不想參與狩獵的人可以全部走大路,到時候在指定地區會合,最多隻是假如真有肉,給不給肉吃全看面子的問題。
隊員之間應該是有些友誼在的,吧。
不确定再看看。
哪怕有蛇藥,遇到劇毒蛇類也很危險,而且也要消除個人氣味,于是所有人都是一副小腿上綁了純天然材質的護腿,身上還有植物鬥篷的樣子。
沒有做額外防護措施的隻有……
前鋒隊的前鋒,進了深山就跟回老家一樣,彈跳力和平衡感驚人,全程樹上前進的久夏,以及組隊時毫不猶豫選了他,現在背着堆行李追到崩潰的坂田銀時。
老老實實走地面的坂田銀時扶着樹絕望呐喊:“猿形畢露啊,老家來自人猿泰山原來不是開玩笑嗎!猴子都沒你動作靈活!這裡也不是火○忍者,給我回歸地面!”
這一會兒已經往前沖了一大段的久夏大聲回:“不聽弱者鬼話。”
坂田銀時氣結:“平時親親密密得意起來就叫人弱者,你這家夥性格太差了吧!”
久夏不屑:“你蹦上來打我啊,笨蛋。”
他倆吵鬧,聽到他倆動靜的食草類動物都有多遠跑多遠,久夏原本視力就好,現在還被豎瞳史詩級加強,站位又高,離老遠捕捉到一抹鹿皮的灰橙色。
給底下顯眼的一團白打個手勢,跳下樹靈活的竄了出去。
坂田銀時勉強順着他踩塌的草叢跟上,久夏沖的方向是個下坡,他跑過去捕捉到對方身影。沒看清其他動作,隻見人已經一腳命中脊椎踩倒一頭雄鹿,小刀豎着刀口精準刺破鹿的頸動脈,順着動脈的走勢劃出大口,血打濕持刀的手。
那頭鹿被打斷了骨頭,又因血壓驟降昏厥,癱倒在地。久夏後退一步甩刀,手上的血自然甩不幹淨,他低頭看了會兒,伸舌頭舔手背嘗鹹淡。
坂田銀時扶着膝蓋喘了會兒氣,曾經野外流浪過的經驗捕捉到某些痕迹,擡頭對久夏的背影說:“這裡有狼。”
久夏用帶血手指指樹稍:“正好要挂起來控血,狼能吃嗎。”
真吃過的坂田銀時回答:“不好吃,吃了還容易拉肚子。”
對方略感興趣的回頭:“哦,你吃過生的熟的。”
“半生不熟的吧。”
其實是生的,而且也不太新鮮,他吃了沒死純靠命硬。
久夏八成也想到他哪來的方法弄熟,可惜手上全是血,沒手去蹂躏糊弄他的卷毛,他隻能附近摘些葉子蹭手,用想到一個好主意的表情說:“為了你們之間的羁絆,我可以請你倆發小吃狼肉。”
“……你可真是個好人,這狼今天非吃不可嗎。”
話音剛落,坂田銀時回頭,狼來了。
這個季節草木豐茂鼠兔成群,狼雖然毛少,但比冬天壯實很多。
早就注意到那匹狼接近的久夏,擦了半天還是沒蹭幹淨手指,隻能過去用膝蓋碰了碰坂田銀時的腰:“天人都能殺,單挑個狼沒問題吧。”
“小看我?”
坂田銀時一把把他手上的刀搶過去,與狼搏鬥。
這匹狼體長在一米七以上,站的位置高,生性又聰明,搏鬥中避開他的刀,立起來比現在的坂田銀時還高,繞開刀吻部張大往他的脖子探。
它沒想到坂田銀時的反應速度比它還野獸,左手把自己的配刀連刀鞘橫在狼嘴裡,右手的匕首抹了狼脖子。
回頭看久夏,這人忙着手撕鹿皮,就沒看他。
斧頭砍開鹿的腹腔,食道口和腸道末端全部打結,内髒全掏。
放出狩獵大型動物成功的信号彈,割成塊的鹿肉随便拿附近樹枝串起來,生火烤了,狼也和鹿一樣處理,隻是狼皮被留了下來。
到頭來或許是他倆沖的太遠,根本沒人和他倆會合,這樣行進沒幾周,爬樹上往後一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信号。
久夏皮肉嫩,卻意外不怎麼招蚊子,坂田銀時幹空了所有驅蚊藥草,身上還是到處被蚊子親。背的那匹鹿哪怕隻取精肉拿鹽抹也吃好幾周,狼肉則是固執的等着打包給高杉和假發嘗。
但是現在他倆或許是隊伍最前端,折返肯定不劃算,兩人幹脆往當初約定好的彙合地點走。
這是他倆整的跟一黑一白倆野人一樣,和坂本辰馬提前彙合的始末。
看起來相對整潔點兒的久夏,從背後籃子裡掏出一根風幹腌制的排骨,親切問坂本辰馬:“狼肉,整點不。”
沒想到這人做了決定後從頭到尾都沒把那籃子玩意兒丢掉的坂田銀時:“你可别惦記你那破狼肉了啊!什麼毛病啊!”